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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時間 2016-09-01 12:42:20

我的傳奇叔叔(9)/七月裡的友善

文/SECK

戀人有所離別,春蕾必會冬謝。
像是筵席有終了之時,而故事都會有所終焉。
我無幾的回憶寫在網路文章,紀念我,紀念叔叔,紀念著和所有讀者的邂逅。
而相遇不在短暫,而是緣。
這次的故事是我之前提到過的的聽力,躲過車禍的緣由。
第九集,接近尾聲。


我翻了翻曆表,薄紙的味道飄了出來。
今天農曆五月二十九號,距離農曆七月甚久。
我家裡宗教色彩甚濃,父母都會告誡我們在農曆七月的時候盡量不要出門。
我從小因為耳朵緣故,我自己知道小心,可是姐姐從小叛逆反骨,經常不聽勸告。

這是我很小的時候,一個夏令營的回憶。

「叔叔,七月份真的是鬼門開嗎?」

我收拾行李,在電話中跟叔叔連絡,我記得那時候的背包是101忠狗,可以拉出桿子的行李箱背包。

「不要說那些有的沒的白癡。」

我姐姐從來不信邪,他的背包是霹靂嬌娃,華麗的粉紅色,就跟他是個女强人一樣。

「鬼門一直都開著阿,只是......七月...」

我叔叔躊躇與質疑,話鋒一轉。

「在心中,在人間,魔鬼蛇神仙人,處處一念之間。」

童年的我一頭霧水,以為什麼神仙鬼怪都會出現在七月。
直到長大才慢慢理解叔叔的意思,和他講話總是要講不講似的,其實是因為思考有些事理該不該洩露。
整理完後便出發,我和姐姐就這樣踏上了台北夏令營的接駁車,地點依稀是宜蘭的羅東。


活動只有三天,我們住的是白色小木屋,周圍都是海岸林。
空氣中青草綠水的味道很溼,和我同樣小隊的小男生跟我一樣興奮。
因為稚嫩,我們總是蹦蹦跳跳。
那樣的風景很美,高樓大廈幻成千萬青樹,踐踏在泥土和沙灘的味道記憶猶新。

「有蟲有蟲耶」
「是寄居蟹啦!」
「等我一下啦!SECK」
「嫩耶來追我阿!」

我們騷動歡愉,男孩子容易打成一片,我至小起便喜歡交際,很快的和我們隊伍朋友熟絡。

其中一個隊員全身髒兮兮的,好似剛才在沙灘地上翻滾過,甚至臉上都是髒汙。
我借了他毛巾擦了擦,他愉快的跟我說謝謝,我們就這樣變成朋友。
一天活動結束後,我們回到白色的小木屋休憩。

晚上住在房間裏,我們打牌,偷看彩虹頻道,或是學學摔角節目的動作。
對於家裏沒有第四台的我來說真是和朋友的最佳體驗。

「你剛才去哪阿,我們在打牌耶」
「喔,我去洗澡...」
跟我說話的是早上的髒兮兮男孩,他總是偷偷摸摸的。
「那換我洗澡喔!」
而我進了浴室,廁所乾燥哪裡有水漬,當下我卻沒有想太多。

直到了第二天,和第三天,我們小隊中的那個髒兮兮男孩總是會突然不見,但是晚上在小木屋的時候一定會回來,然後和我一起擠一個床位。

「昨天的隊輔呢?」
「對阿怎麼又變了?」

三天的活動最詭蹫的,就是我們換了兩次隊輔,因為身體不舒服。

直到最後一天活動結束後,我們逛玩了最後一個生態園區。
在上遊覽車之前,欣賞了最後一天的餘暉與夕陽。

「你的東西咧?」

我跟著髒兮兮男孩,以為他的行李還放在小木屋。

他只是搖了搖頭,沒有跟上隊伍。

在橘紅背景海岸線上的,那樣的背光我看不清楚他的臉。

卻是我對他的最後印象。

我們小隊互相留下聯絡資料的同時,我卻已經找不到了髒兮兮男孩。

「我們小隊那個伯宇呢?」
「蛤?誰?」
「就伯宇阿,就穿著吊嘎,衣服黃黃髒髒的阿」

混亂中我問我姐和其他隊員他們都我翻了翻白眼。

用著一副「好玩嘛」的臉看著我。

「你可以再幼稚一點。」

我姐這樣跟我說,以為我在嚇他,但我百口莫辯,因為在隊輔長數好人數之後,我們已經被趕上了遊覽車。

而我的遊覽車旁邊,這次卻沒有坐人。

回到家之後,我什麼都沒說出口,叔叔卻已經打了電話。

「你是不是被標記了?」
「恩,什麼意思?」
「你這次出去玩是不是遇到了什麼?」
「恩...」

我語重心長,伯宇和我很好,所以我從來沒有害怕他。
「叔叔,你會把他趕走嗎?」
我差點哭了出來,是惆悵,並不是恐懼。
「哎,人鬼殊途......」

叔叔稍微停頓,接了下去,我的心卻是忐忑。
「但誰又知道呢,反正我又不是茅山道士,對吧。」
叔叔掛了電話,而我只是笑了出來。



多年之間,我去看了好幾次的耳鼻喉科,想要改變我經常幻聽和耳鳴的毛病。
但醫生卻說我沒有什麼問題。

每年七月裏或多或少,我居然可以聽見孩童叫著我的名字。
一次的高中校車車禍,我因為耳鼻與高燒在家裏請假,躲過一劫。

那是我叔叔離開之後發生的事情。

我不知道是叔叔或是伯宇,在冥冥之中總是幫了我。

我雖然看不見那個世界,既是陌生又是有些許憧憬,但無論如何我知道。
我的心都一直和你們同在。
「在心中,在人間,魔鬼蛇神仙人,處處一念之間」

而我總是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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