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註定孤獨一生的人,到死都是邊緣人。
從求學時期到踏入社會的這些年,我一直遊離在住處、學校、工作地、圖書館之間,在人際關係學上是不及格的廢物,大部分的人都對我這樣的經歷感到愕然
就像H曾在某次聊天問起我:「妳真的沒有交往過的對象嗎? 是不是從沒有過別人幫妳慶生?」
W也對我說過:「世界上沒有醜女人,只有懶女人,保養好,維持身段,增加自己的自信」。
也不是沒有遇見過我認為能交心的人,只是有的都斷離了、有的遺忘了,也有的翻臉過了,我遂悟出世界上唯一不變的是與自己的相處,或許那才是不變的真實。我會孤獨到死的吧,因為我沒有辦法與親戚、朋友、家人共組一個夠穩固的安全網,並把自己放在這安全網的裡面。
前年,在一間販賣傢俱的公司任職時,我遇見了他們,J、C、H、W。
稍稍補了一些我不及格的人際關係學分。
我工作的地方是公司南部的儲運部,分為辦公室及倉庫。
J是與我同在辦公室的同事,跟我擔任一樣的職務。
C是公司外包的物流司機
H是倉儲人員,主要負責公司的系統櫃
W也是倉儲人員,主要負責公司的單品家具
我與這些人最後一次的相聚是在我生日的前一天,正好是星期日的夜晚,原本要去繁華的購物中心對面的韓式燒烤,忘了是什麼原因,而沒有去那家韓式燒烤,改在離我家只有十幾分車程的日式燒烤。
會有這一次的聚會,也是厚顏無恥的我一直不斷說著自己的生日,所以J才安排的。
那天,大家陸續到場,拾級而上到二樓,店內正放著歌,→Stereopony的Hitohira No Hanabira。
在大家就坐後,這頓飯局3男2女,也就開始了,非常的普通,就是大家吃著飯,J與C互相餵食,H與W閒聊著,我靜靜的看著他們,想起了跟他們相處的種種。
從C開始說起吧,我跟他的接觸甚少,大部份都是因為J,J在進來公司後認識了C,進而交往,當時我為了能儘快上手新工作,我非常專注在自己的工作內容裡,事發當時已到公司3個月了,但我除了自己的工作,其餘的人事物我毫無留意,也因此C的信件寄到公司時,我不知道信上面的全名到底是誰?
因為外包的物流司機大家都是稱呼外號,而我辦公桌上放的通訊錄我也只記得與我有交集的人,因這件事我被當時帶我工作的同事前輩狠狠的唸了一頓,從那次後,H與W的全名我有時都要稍微想一下(倉儲的同仁,大家也都是稱呼外號),但C的全名我永遠記得。
那天我的心情有點低落,中午用餐時,W手拿著湯匙坐在辦公椅上滑到我的位子旁問我還好嗎?,告訴我把通訊錄上的名字再看熟就好了,原來早上發生的事情他看到了,要形容W的外表,他就是學生時代裡會遇見的那種模範生的樣子,頂著短髮的寸頭,戴著一副黑邊方框眼鏡,模樣簡直就是模範生本色演出,當時我真的很感謝他,他不止是模範生還是暖男。
而H,他負責系統櫃業務,總待在倉庫的中後段區域,所以我幾乎不會遇到他。
「我每次要跟妳打招呼,但妳都頭低低,然後走超快的」H後來這麼告訴我。
當時公司有補助員工自強活動的費用,大家覺得不用可惜,就約了228休假那天聚餐,我本來以為是負責採購的同事約我的,當時我與這位同事蠻親近的,後來才聽H說,是他請同事邀我的,因為他覺得我跟大家比較少接觸,所以才請採購的同事邀約我,讓我覺得驚訝又感謝。
回想到這裡,思緒回到現在的聚餐,H起身,掏出打火機及香菸:「我出去抽一下菸」
而J正拿著手機問C,拍賣網頁上的一件黑色寬版褲子好不好看,後來我跟她一起下單了那件褲子,我去實體店面取貨(那間店在我家附近)。
J說:「妳拿到褲子幫我交給C」
我與J的交流開始於她請假的那天,早上出門趕上班,手機LINE突然傳來陌生好友的訊息,仔細一看是J,她應該是透過辦公室內勤的群組加入我的,我原本擔心是不是她身體不舒服,後來才知道她是要照顧名叫弟弟的貓咪,因為洗牙麻醉,她不放心請假在家照顧。
W在H走下樓時,將他手上的蘋果西打,倒入H的烏龍茶裡,我一陣驚呼!!!
W:「沒事、沒事,我只倒一點點而己」
我覺得如果這是錄下來的畫面,大概會被影片剪輯師在我跟W倆後製狐貍的耳朵跟尾巴,我有種看好戲的感覺,果不其然,當H喝下了惡作劇的烏龍茶時,他的五官整個糾在一塊,太有趣了,我禁不住笑出聲,我問了H口感如何? 但如今,我已忘了H所說的口感。
聚餐結束,J交給了我她跟W一起做的蛋糕,那個蛋糕成了我一個星期的早餐。
結帳時,大家各自掏錢,J把我的錢退回: 「這是妳生日請妳的,妳下次再請就好了」
我當時心想還有下次嗎? J離職了,而H也離職轉而跟C合作跑物流,我後來因為錢的因素離職,爾後我試圖聯絡到J,才得知W也離職了,到了花蓮擔任老師
認識他們,讓我的人際關係學分,稍稍的加分,我不再感到孤獨,只可惜這歲月靜好的短暫,我與他們至今已斷離,當時的我只想到可能很難再見到他們了,卻沒有想到,在這之後,我會面臨母親命危,跟姊姊的關係更惡化,更沒想到罹患精神疾病。
我後來明白我與他們之間關係也只是來自職場的連結,因為在這之間有共同點,但如今我與他們已失去這段連結,我幾乎沒有聯絡到W與H,原本我會主動找J,但也因為患病而自卑,她也沒有主動找過我,於是與她也失聯,必竟離開相同環境的我已沒有藉口能在日常時打擾他們了。
現今,我又回到了註定一生,到死都是邊緣人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