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陸泠

修改時間 2019-11-28 23:16:08

牢籠

三年前,憂鬱對我宣判無期徒刑。
我被關進名為憂鬱的監牢裡,一千多個日子過去了,遲遲沒有赦免。

面對家庭的冷暴力;同儕的競爭壓力、人際關係;性傾向的自我認同⋯⋯。那時的我把所有眼淚留給自己,把歡笑帶給周遭的人,我知道我自己不快樂,可我以為大家都跟我一樣「如此多問題」。所以我沒有求救,問題也得不到解答,長期積累下來,我生病了,我的心生病了。

一個人的時候總在流淚;睡覺總有做不完的夢魘;起床卻又生不如死;每每下課就到廁所乾嘔一番;捲起褲管與袖子,只有滿滿的,美工刀劃過的紅色條紋;看著來往的車陣,我只想走入其中;爬上家裡的窗台,好想就這樣跳下去;看著火車鐵軌,想著,好想要死掉。我好想要死掉。

我知道自己生病了,可我找不到人求救,其實是是不敢求救,於是自己掛了號,前往精神科看診。

那時的醫生說:「這只是憂鬱的傾向,每個星期來聊聊天,會好的。」聊著聊著,一年過去了,藥量從一開始的一天半顆,增加到每餐數顆,醫生卻還是沒告訴我,我到底生了什麼病。可是我沒有想要好起來,好起來了,所有問題都會好起來了嗎?
所有的症狀都沒有減輕的跡象,我真的真的好難過,真的,真的,很想死掉。

又這樣過了一年,輾轉來到大都市,來到大醫院看診,才知道自己已經陷在太深的泥沼裡。
一年前,也是看診的兩週年,「精神官能性憂鬱症」確診。

正式的被帶進憂鬱的監牢裡。
我被憂鬱宣判無期徒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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