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頭來，古稀之年的兄弟情仍舊是一場空。

圖片轉自/華人百科

記得孩提時候，最期待的便是叔公前來拜訪，臉上掛著慈祥的笑容，手上總會提著一盒喜氣洋洋的喜年來蛋捲。
姑姑也時常帶著年幼的我，拜訪叔公及嬸婆，他們實在好客，總會切妥五顏六色的鮮甜水果迎接我們。

同是手足，擁有相似面貌，但爺爺個性相較嚴肅，也不易親近。
猶記小學時，同班同學轉述：「妳爺爺口氣很兇，不敢再打電話去妳家了。」
更罔論邀請三五好友到家作客。
那時候，總在心中默默抱怨：如果叔公是我的爺爺就好了。

後來國中升學到外地念書、謀職，便鮮少再憶起叔公。
後來輾轉得知叔公因為中風的關係，禁不起病魔摧殘後便一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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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天，難得有休假的我頂著下大夜班的疲憊，早早驅車返回老家。
心中有股窒礙感，說不上來。
後來才從父親口中得知叔公已經過往，而喪禮辦在離家裡隔一條街的地方，
當下沒什麼真實感，只是加快步伐前往叔公家。

見到嬸婆，才發現歲月不留情刻在她臉上，背不僅駝了、步伐也不及當年矯健，腰間還圍著護腰，才知道這幾年嬸婆為了照顧年邁的叔公，連帶影響身子。
嬸婆牽著我見叔公最後一面，冰櫃裡的叔公著一身金色壽衣，面容安詳彷彿睡著般；
嬸婆吃力彎下腰，告訴叔公保佑兒孫身體安康、平安，眼眶泛淚的模樣，著實讓我心疼，只能抱著嬸婆無言的安慰。

因為叔公膝下只有一個兒子，喪禮採簡單流程，在兒孫們誦經完畢，而我負責舉招魂幡，聲聲呼喚叔公記得回來看看家人還有我。
忙完，便和父親及姑姑徒步返家。

後來從姑姑口中得知，幾年前爺爺和叔公有過激烈的爭執，在此之後兄弟倆便未再連絡，直到叔公重病，未到病禢前探視，甚至連奠儀，爺爺也僅表示包個1500意思意思就好，直到隔日出殯，爺爺都沒前來上香。

對此，姑姑只是淡淡說了句：「七十幾年兄弟情，何必呢？」

這一吵，分道揚鑣便是一輩子了。
語畢，我抿了抿嘴唇，抬起頭望向星空，此時在天上的叔公，不知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