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田羽媃

修改時間 2019-09-15 23:10:03

古董娃娃


這是我小時候發生的事,說出來你們可能也不會信吧?

其實,我弟弟是被我害死的。

那年,我十歲,弟弟六歲。

還記得那天......

「姐姐,我要這個鉛筆。」弟弟把我手中的筆給搶了過去。

「不行!我要寫作業,不然我會被老師處罰的。」我伸手過去把鉛筆搶回來。

「我要......嗚嗚......」他直接坐在地板上哭了起來。

我沒理會他,繼續寫我的作業。

沒過多久,媽媽就從廚房跑出來了。

「唉喲!我的心肝寶貝,你怎麼了?不哭不哭啊!」媽媽一把抱住弟弟,耐心的哄著他。

「姐......姐姐......欺負我......」弟弟向媽媽哭訴著,彷彿受了多大的委屈。

媽媽什麼事都沒問,慢慢走到我身旁。

"啪!"她狠狠的甩了一巴掌在我左臉。

「我是怎麼教妳的,妳只會欺負妳弟弟嗎?」

「我......」我摸著被打紅的左臉,眼眶泛淚,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而弟弟正得意的對著我扮鬼臉。

「妳什麼妳?只會欺負妳弟弟,當初要不是看妳可憐,再加上我沒小孩,怎麼可能把你撿回來養!」媽媽氣憤的罵著。

「對不起......」我低下頭,不停的擦拭著自己的眼淚。

「寶貝,你想要什麼,跟媽媽講,媽媽買給你。」媽媽溫柔的摸著弟弟的頭。

有多久媽媽沒對我這麼溫柔了?有多久媽媽沒抱著我了?

只可惜我沒這種權力獲得這些愛,還有這份溫柔,因為我是個孤兒,是爸媽從醫院撿回來養的小孩。

我的親生爸媽不要我,我是個沒人要的小孩......

「媽媽,我要那個鉛筆。」弟弟指著桌上的鉛筆說。

「好,家裡的東西全部是你的,不哭了哦!」媽媽把桌上的筆拿給了弟弟。

「可是......我要寫作業......」我小聲的說著。

「妳又想跟妳弟弟搶筆,他哭妳也無所謂嗎?妳這個當姐姐的怎麼這麼壞心啊?」媽媽不停的指責我。

接著還把我的作業簿給撕破,丟在地上。

我默默的蹲在地上,把作業簿的紙一片一片撿起來。

我把作業簿放在桌上,一個人從後門偷偷跑出去哭。

為什麼?為什麼大家都不愛我?我做錯了什麼?

我坐在河邊,拿起一旁的石頭,一顆一顆往水裡丟。

等到周圍的石頭都被我丟光後,我跑到一座橋下,這裡是我的秘密基地,也很少人會到這裡來。

遠遠的,我就看到地上有個粉紅色的東西。

等我走近一看,是一個古董娃娃,她綁著兩條辮子,穿著一件洋裝,好漂亮啊!

「妳怎麼會在這裡啊?」

「妳會不會害怕啊?」

「妳和我一樣都沒有家人嗎?」

我對著她自言自語著,這整個下午,我陪著她聊天、玩扮家家酒,彷彿她有生命一樣。

不知不覺,天已經暗了。

我趕緊抱著娃娃回家,深怕等等又被挨罵。

果真,一到家門口就看到媽媽拿著藤條在外等候。

我馬上繞到後門,把娃娃放在房間才出去。

「妳說,妳到底對妳弟弟做了什麼?」媽媽一見到我,就指著弟弟腿上的瘀青問道。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怎麼受傷的......

「還敢說不知道,這個不是妳弄的會是誰?」媽媽愈說愈激動,把我推到牆邊,拿著藤條不停的打。

一下又一下的揮著,無論我怎麼哭、怎麼解釋,她都不相信。

打完被罰跪了一個小時後,我回到房間不停的對著娃娃哭訴著「我真的沒有欺負弟弟,嗚嗚嗚......我最討厭弟弟了,以前......以前大家都不會對我這樣,要是弟弟消失就好了。」說完我就躺在床上沉沉睡去了,迷迷糊糊中,我好像聽到奇怪的聲音,還看到桌上的娃娃對著我笑。

隔天一早,弟弟真的不見了,全家人不停找著弟弟的下落,可惜怎麼找都找不到,就像憑空消失一樣。

而我也到處找不到我的娃娃,無論房間還是家裡的某個角落,我全找過了。

弟弟和娃娃一起消失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到了第七天時,弟弟被人找到了,他溺斃在家附近的河邊。

媽媽像發了瘋似的,跑到河邊不停叫著弟弟的名字,她不願意接受這樣的事。

最後她抱了一個古董娃娃回來,說那個就是弟弟。

我一眼就認出那個是我之前撿回來的娃娃。

家人認為媽媽只是傷心過度,過一陣子就會好,也任她去了。

媽媽每天對著娃娃講話,幫她梳頭。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她頭髮和指甲好像變長了。

而且每天晚上,家裡都會傳出奇怪的笑聲。

有一天半夜,我起床上廁所時,看到娃娃坐在客廳的搖椅上對著我笑。

我記得媽媽不是抱著她去睡覺了嗎?

我默默從她身邊經過,卻隱隱約約聽到一句「乖女兒,媽媽會保護妳的。」

「誰?誰在講話?」我轉身卻沒看到任何人,就不以為意的往廁所走去。

我上完廁所後,娃娃已經不在客廳了。

等我回到房間時,卻看到媽媽抱著娃娃坐在我的床上。

「啊!!!」我整個人被嚇傻了。

媽媽經過這幾天,已經瘦到不成人樣,臉色也很蒼白,沒有一絲血色,還有兩個很深的黑眼圈,不停摸著娃娃的頭髮,叫著弟弟的名字。

家人趕來看到這幕後,把媽媽送到了精神病院,那時媽媽手裡還抓著娃娃。

但去醫院時,護士和醫生卻說,沒看到媽媽手裡有抓東西。

從此之後,我再也沒見過那個娃娃了。

而多年後,我才從養父那裡得知,我的親生父母不是不要我,而是我出生那天,出了一場事故,爸爸當場死亡,媽媽送到醫院醫院已經奄奄一息了,開刀生下我後,失血過多也走了。

因為爸媽都是外地人,聯絡不到家屬,養父知道這個消息和養母討論後,才決定收養我的。

聽說父母的行李裡面有留下幾個遺物,但東西大多被養母賣掉了,其中有一個好像是古董娃娃,不知道跟這事有沒有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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