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起去看海,好嗎
過完二月後,我真的要跟你道別了,你不說些什麼嗎?
本來發誓再也不要為了你流眼淚,但不知為何淚水又溢滿了眼眶。
喜歡上你之後,我無處可逃,痛苦的情緒吞噬了理性,明明應該理性的上班,坐在位子上眼淚卻不聽使喚地模糊我的視線,為了不被察覺在哭泣,只能躲到沒人的樓梯間,放任淚水恣意流淌。
從來不讓私人情緒影響工作的我,因為你打破了我一貫理性的工作態度。
我不敢數自己究竟為了你破多少例,真要一一計較起來,恐怕我會先承受不了那個愚昧的自己。
最讓人痛苦的是,在你的面前我把看作比生命更重要的自尊遺棄了。
長年來我不願意輕易投入一段感情,是因為了解自己一旦對一個人動心,那個人便會是我的世界。
誰知道造化弄人,之前口口聲聲說「我絕對不會喜歡公司任何一個男生」,現在雙頰可真是被打的腫如紅龜粿。
兩個多月前我哭,是為了喜歡的你而哭;兩個多月後我哭,是為了那個蠢到竟然會愛上你的自己哭。
回想起來這將近半年的時光真是荒唐至極,可是愛如果不荒唐,就不是愛了。
生活中所有場所都有你的身影,從公司走廊與樓梯間、到最近的捷運站、平常逛的百貨公司、就連我家門口跟最喜歡去的地方也有你。
心情不好的時候我喜歡去北海岸,看著海浪拍打在礁石上,聽著海潮特有的音韻,能夠洗淨所有疲勞與負面情緒,那個地方是屬於喜歡獨處的我的小樂園。
我邀請你進入我的小樂園,你欣然同意了,開著買來好幾年的中古小客車帶我走過濱海公路,撐著傘在綿綿細雨中走上濕滑的礁石海岸,看著遠方灰藍色的大海,在有些嘈雜的浪聲中交換一個又一個的話題。
儘管因為彼此工作忙碌的緣故,我們見面的次數不多,但總能維持一定的頻率,我喜歡看著你與年齡完全不相襯的面容、有些低沉但聽了令人感到安心的嗓音、甚至連你太久沒有投入一段關係而呈現的木訥笨拙行為,都令人如此愛憐。
和你在一起的時光那麼美好,對戀愛從不感興趣的我,不知為何被你吸引,最後發現自己跌入一個黑洞越陷越深,等到意識到嚴重性時已經來不及了。
因為原先喜歡的好感,在溫柔的催化下轉變成了動心,變成了愛。
可是,在一段關係中先動心的人,在起跑點就已經徹底宣告輸了。
我們的相遇是一種奇遇,偶然間知道你我都有相同的興趣,就那樣有一搭沒一搭開始聊起來。
我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約會的地方竟然是動漫咖啡廳,滿場都是女孩的情況下只有我跟你是一男一女,十分突兀的存在。
想來想去這都不是一個能夠列為約會首選的場所,知道這件事情的朋友沒有一個人不啞然失笑的,「你們兩個到底是有多宅才會在那裡約會啊!」。
漸漸的我才發現,你是我遇過最怪的男人,原先自認聰明的我無計可施,別人欣賞我的優點在你面前灰飛煙滅。
你終究是選擇活在自己的世界,在我看似好像能夠與你更親近的時候,突然一道高牆平地起,把我徹底拒絕在外。
你說你喜歡我,欣賞我的才華、恭維我的容貌、不掩飾地承認對我有感覺、價值觀是如此契合,但終究最後這些都是不可信的,因為過去的種種導致你還是比較愛你自己。
對我來說你的突然冷漠就像是一把刀插在心口,曾經我覺得我們無話不談、彼此交換許多私密想法、去了普世價值認為的情侶勝地、每次見面總能聊到接近深夜才依依不捨的離去,但現在在你的冷淡之下,似乎一切都不曾發生。
喜歡一個人原先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但漸漸地我發現我們兩人的相處逐漸不平衡,這對我來說是不能接受的,好幾次我想狠下心斷絕與你的聯繫,可當我這樣想的時候,你總是又會突然冒出來笨拙的關心我,或是在見面的時候曖昧情愫更加高漲,讓我依然繼續為你著迷。
喜歡你的過程像是走鋼索,一不小心就會摔個粉身碎骨,儘管我深知會有巨大的風險性,但直覺告訴我「你是那個命定之人」,所以我選擇繼續往前走,寧願最後留下遺憾也不要阻止自己勇往直前。
如今五個多月過去了,前日的事情對我來說無異於是沉重的打擊,我才恍然大悟原來一個「有好感的曖昧女性」在你心裡的順位僅僅只是第三、甚至是第四順位。
也許是我不懂一個年近四十的單身男子的心態,也或許只是你發現心房似乎被人闖入,覺得恐懼所以想要保持距離所做的決定。
所以,我決定要放下了,放下對你的喜歡與愛。
要問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你,那便始於工作上的態度與才華,中途陷於極其偶然的心動,最後那句「我目前還是想一個人」,成了我選擇忠於自己的關鍵。
我不後悔喜歡並愛過你,因為你身上依然有我欣賞的才幹;我不後悔主動對你說出「喜歡你」,因為我知道不給自己一次勇敢的機會可能是一眼萬年。
我曾經很了解你,你也曾經很了解我,我到現在還信任你,我不知道你是否信任我,我以為我們可能會變成靈魂伴侶,如今什麼都不是。
但如果真要我說出內心最為真實的想法,那便是:惟願此生,不曾相見。
無處混亂,也無處是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