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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時間 2016-09-01 12:41:28

十年,愛依然在

十多年後,我和他重逢。幾經波折,很神奇的,命運又把我們牽繫在一起。

「妳願意當我的女朋友嗎?」我要上公車前,他這樣問我。我感到錯愕,一旁車聲隆隆,我以為自己聽錯了。

想起多年前曾經看過的一句話:「有一種深刻的愛,一輩子只能有一次,錯過了,在多年之後,哪怕是面對同一個人,那樣的情懷也無法再重來。」當時看到那句話,我全身起了雞皮疙瘩,也深深認同。但他重新出現,倒像是為了顛覆這句話而來。

十多年前,他曾向我告白。雖然我很欣賞他的才氣,卻覺得他的個性太陰柔了。我知道事實說出來很傷人,但我若隱藏自己的感覺,勉強和他在一起,也許對他是更大的傷害吧!

「對不起,感情沒辦法勉強,我還是比較喜歡陽剛一點的男生。」我鼓起勇氣告訴他。我看見他受傷的眼神,心裡也很不忍。之後,他便漸漸淡出我的生命。

這些年來,我在感情中跌跌撞撞。我才明白,所謂的陽剛,陰柔,也都只是表面而已。我曾經迷戀過某個陽剛的人,其實內在卻是幼稚不體貼的人。我領悟到,原來,愛情重要的是心靈的投契,而不是對方外在的特質。因此我常常想念起他。

而他,十多年後,又回來找我。我以為,我曾對他造成的傷害,會在他心中留下陰霾。但他不以為意,還是希望我們能在一起。
「再給我一段時間考慮好嗎?」我問。因為我已經傷害過他一次,我希望確定自己真正的心意,再接受他。我已經不是輕狂年少,我必須對這段感情負責。
「好啊!反正我已經等了十多年,不差這一段時間。」

最終,我被他的真心所感動。

「你為什麼喜歡我?」我問。
「形狀相像。」他答。
「嗯?」我感到困惑。
「靈魂的形狀。」他說。
我的心強烈震盪。

他包容我的一切。無論怎麼吵架,他還是會過來摸摸我的頭,主動跟我和好。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我問。
「因為我們已經錯過太多時間了,相愛都來不及,已經沒有時間浪費在衝突上了。」
他說的每句話,總能這樣精準敲擊我的內心。

他喜歡和我談文學、藝術,博學的他總帶領我用不同視角重新看這個世界。在我眼裡,他彷彿是莊子「逍遙遊」的大鵬,背著我,讓我看得更高更遠,體會人世間更遼闊的風景。原來,愛,不是眼裡只有彼此,而是一起成長。

我忽然明白,多年來在感情中不斷的除錯和流浪,其實只是為了最終的停靠和回歸。回歸到燈火闌珊處,一個可以安心依賴的臂膀。那樣溫暖可靠的臂膀,除了他,這世上再無第二人了。過去所有在愛情上的挫折、創傷與領悟,都是為了成就最終的這一場愛戀。

「謝謝妳回到我身邊。」他總是這麼說。

我也感謝上天讓我們重逢。我常想,如果我們當年在一起,以我的任性,或許會以分手收場吧。現在的我,已然夠成熟,懂得珍惜他的愛。當我牽著他厚實的手,總忍不住想,人生至此,夫復何求。我們的愛,或許不是波瀾壯闊,驚心動魄,卻是溫潤深刻,失而復得的生命驚喜。

有些愛,回得去的。經過時間的淬煉,那種愛,更增加了生命的厚度,無比珍貴,我會一輩子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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