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不只是朋友

你是個宅男，有點色又喜歡嘿嘿地笑，總是穿著親戚留下來的制服，儘管班上的同學都嫌你髒，還在私底下偷偷說你壞話，可是我卻不討厭你，甚至跟你成為了很好的朋友。
雖然我一入學就被一個眼鏡男迷住了，還曾經向你訴苦他有女朋友了，但是你從來沒有擺臉色給我看，你總是很有耐心地聽我說，給我加油打氣，所以每次跟你談心我都覺得好安心。

在高中第一次校慶那天，我看見你倒奶茶熟練的模樣，竟有那麼一瞬間覺得你周圍閃閃發光，好有男子氣概，不過我沒有告訴你，我只是拍了拍你的肩膀，說要跟你換班就把你推出攤位。
就這樣，一年過去了，我們各自都分到了不同的班級，而我也早已忘了當初喜歡上眼鏡男的原因，越來越在意你。
某天我忘了帶課本，想說認識的同學也沒幾個，就跟你借好了，結果準備要跟你們班同學說找你時，就看見你站在走廊上跟一個可愛的女孩子聊天聊得很開心。奇怪的是，在跟你借完課本後，我居然問了你班上的女生是不是都那麼可愛，搞得好像我在吃醋一樣，還好最後你說可愛沒有用，班上都是一些做作女，跟我這樣直率的女生相處起來比較放鬆。

高二的校慶，我們一起去了書展，我拿出了當時流行的iPod touch，要你跟我一起自拍，還順便嘲笑了你宅味很重，不可能會喜歡閱讀村上春樹的書。離開圖書館後，因為天氣實在太熱，我們就買了冰吃。
我永遠不會忘記，那時我說要一人吃一碗冰，但你說一碗六十太貴，兩人買一碗就好。在付錢的時候，我特地跟老闆要兩根湯匙，就怕會發生什麼意外，吃的時候還特別小心只挖旁邊，後來是因為你的湯匙快靠到我這邊，我才隨便找個理由說不吃了，以免跟你間接接吻，讓你尷尬。
那時候班上的女生都喜歡討論一個話題，就是「你喜歡哪一種類型的人？」，我突然想到也許可以問問你，一開始完全只是隨口問問，想到就說了，沒想到你聽到我的問題，臉色開始變得很凝重，還好幾分鐘都不講話。因為實在受不了這樣沉默的氣氛，我心血來潮就問了你，「像我這種的怎麼樣？」，沒想到你只說我和另一個朋友都是個性很好的人，讓我碰了個軟釘子。

高二下學期，輪到你們理組班上家政課，你每個星期四中午都會固定到我們班，送我你自己做的餅乾或是其他點心。我還記得你笑得很開心，從紙袋裡拿出一片烤歪了的餅乾，說是專門為我做的，那時候我真的高興到像要飛上天。
之後有一天你沒來找我，我整個下午都覺得全身不對勁，還很擔心你是不是生病了沒來學校，後來才聽朋友說你是因為做了義大利麵，怕我會吃到你的口水，所以才沒來找我。
再有一次，我去你們班找你吃飯，被你們班的男生誤認為是你的女朋友，但是你卻沒有否認，只是對我淡淡地說了句，「我們班的男生都這樣，妳不要放在心上。」也許你不知道，在被別人誤會的那天，我整個下午都很高興，上課的時候也特別認真，還想著你沒有否認是不是就是默認？

在升高三暑期輔導的某一天下午，窗外忽然下起了大雨，老師也允諾我們會提早放學，讓我們去趕公車。不知道為什麼，看著窗外的雨景，我腦中就浮現出你的笑臉，後來我想起之前好幾次要找你一起回家，你都像是要趕回去看八點檔連續劇一樣，一溜煙就不見人影。既然提早下課，我想應該有機會見到你，果不其然，跑到樓下後，下課鐘聲正好響了，也在後門口看到收拾好書包準備要走出教室的你。
雨勢漸漸變小了，但如果不撐傘，還是會被淋得全身濕，我們一路有說有笑地漫步到了走廊的盡頭，你卻笑著說你沒帶傘，這時我迅速地從書包裡翻出了傘，不僅把它打開還遞到你面前，問你要不要一起撐，結果你卻說，「不用了，妳不是還要趕校車嗎？我用跑的很快就到家了。」，然後披起外套，頭也不回地衝進了雨裡。

考完學測後，你告訴我你有一個從國中就開始喜歡的女孩，還指著她說她有多可愛，我猛然一看，那個女生不是上次我來借課本時和你聊天的那個人嗎？你怎麼能先說跟我相處比較輕鬆，然後又說喜歡她很久了？我真的從來都沒有搞懂你的邏輯，原來你心裡早就住了一個人，只是那個人不是我而已。
真希望我們不只是朋友，但現實是我們只能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