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聖方

修改時間 2020-01-02 08:10:43

神明指定的五虎將

職業:#一枚編劇 
故事:#神明指定的五虎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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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虔誠的A老闆對我說:
「妳來公司一段時間了,都沒有拜碼頭喔?」

什麼?拜什麼碼頭?

等我回過神,已經和老闆在一間城隍廟。
一座不只拜城隍爺的廟。

看老闆認真地在膜拜。
我也就自己在廟中四處參觀,還拍了廟門旁的石獅子。

拜了一圈回來,老闆持續維持跪姿。
他雙眼閉著,嘴中不知道在唸何物。
我站在不遠處看了好一會兒。
滑滑手機,半個小時過去。

老闆竟然還跪著!

藝術總監傳LINE給我:【在哪?】
我:【和老闆還在廟裡。】
藝術總監:【這麼久?】
我:【對呀!老闆超虔誠欸!】



又過十分鐘,換櫃台打電話給我。

櫃台:「老闆應該在擲筊吧?」
我:「真的耶!妳怎知道?」
櫃台:「之前老闆可是拜了足足三小時。」
我:「天啊……」
櫃台:「不知道這次會不會破紀錄?」
我:「拜託不要。」

A老闆連續擲筊,整個廟裡,都是他的擲筊聲。
因為今天並非假日,所以信徒不多。

拜拜是一件好事。
可是我真的覺得太久了……
好想回公司啊……

等我去上了第三次廁所後。
老闆總算不再膜拜擲筊。

「好了?」我幾乎喜上眉梢。
「嗯,妳有去拜拜嗎?」老闆問。
我:「有。」
老闆:「有拿香嗎?」
我:「嗯,有。」

稍早前一來到這間城隍廟。
老闆就交代好幾遍。
要拿香、要誠心、記得二樓的神也要拜。
我通通都有照做。



A老闆推眼鏡:「跟妳說,如果沒有來拜,等於沒有『拜碼頭』,神明就不會保佑妳喔!那會容易走火入魔,遇到鬼唷!」

「嘎?」我想應該不會因為沒拜拜就"遇鬼"還是"走火入魔"吧?

老闆:「這是媽咪說的。」
我:「觀世音菩薩講的?」
老闆:「對,所以要相信。」

相不相信先不提。
我實在難以習慣中年男人開口閉口"媽咪"二字。
與其講宗教的事,我仍希望老闆能講些公司的事。

老闆自豪:「會叫觀音為媽咪,是因為我是祂的乾兒子。」

嘿,我是媽祖的乾女兒,但我可從未稱呼祂〝老媽〞之類。

「回公司吧!」老闆終於大發慈悲。
我坐在機車後座,只覺得好熱又好累。

喔對了。
這輛公費買的機車呢!
是A老闆說,原本要讓某藝人當代步工具的。
但因為那位藝人的母親不許她騎車(?)
所以機車就成為老闆騎的公務車。(??)



公司二樓。

難得攝影總監有來,他和藝術總監在聊天。
我從城隍廟回公司後,就忙著打A老闆交代的企劃書。

〝叩叩叩〞
敲門聲打斷談話聲。

「你們都在呀!」A老闆走進來。

我們三人點頭示意。

「打好了嗎?企劃書?」老闆劈頭問。
我點出資料:「嗯嗯,有個地方……」
但老闆只是隨意瞥過:「其實我是想說一件事。」

我們三人皆看向他。

老闆抬頭挺胸:「我要成立『五虎將』。」
藝術總監似乎沒聽清:「什麼醬?那是沾什麼的?」

老闆解釋:「五虎將,媽咪說由我和編導、攝影總監、藝術總監、編劇,我們五位,就是公司的『五虎將』。」

我聽得一愣一愣,再次感覺在錄整人秀。

老闆像在發表演說:「大家加油!媽咪把你們找給我,代表公司一定可以發揚光大!」

藝術總監的表情一貫的淡定。
攝影總監則攬得掩飾他的不置可否。
假如編導在場,想必也是同樣反應。



「企劃書傳到我信箱,先走囉!」A老闆總準時於下午三點離開公司。

我低語:「好神奇,觀世音說的。」
「聽聽就好。」攝影總監發出不耐的嘖嘖聲。
藝術總監嘴角上揚得看不出情緒。

「你們不信?」我好奇。
「妳信?」攝影總監雙眉高聳地幾乎埋進髮際。
「不知道。」我搖頭。
「我是沒有什麼信仰啦!但~」攝影總監語帶保留。
「就算不信也別讓太多人知道,這是生存之道。」藝術總監接話。

這樣拐來拐去的言語,不但讓我不明白。
聽起來也著實累人。

我嘆口氣,登入信箱,將企劃書寄給A老闆。

攝影總監盯著門:「神明指定的五虎將……真是夠了。」
藝術總監嘲諷:「我看五虎將就直接出道吧!」
我接著道:「主打歌就是大悲咒。」

接著三人便同時苦笑出聲。



公司總共有4樓。
每層樓有4個房間。

但是真正有在使用的。
只有二樓的其中一間房。

那間房內擺了兩台主機和四個螢幕。
A老闆曾說,那是跟編導購買的,據說性能跟太空站一樣好。

為什麼1台主機要搭2個螢幕呢?

因為二樓這間房,原本是要用來當剪接室的。

但是公司裡沒有剪接師。

(呃,那幹啥設立剪接室?)

所以就變成我和藝術總監共用的工作室。
我們每天都背對背共處最少九個小時。
外人眼中,是我寫劇本、他修照片。

事實上,是他滑手機、逛網站、看Facebook。

而我除了劇本、企劃,還要管理藝人的粉絲專頁、設計粉專活動、構想MV內容。

明明粉絲專頁的小編有我和藝術總監。

但由於該位男士擅長沉默飄過,所以他這位小編,形同虛設。



更多在該演藝公司中"特別"的經歷,下回繼續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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