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裡面
記得這是幾年前,某位目前已經到國外打工的高中同學說過的故事。
那時候有一起事件鬧得全校沸沸揚揚,剛好當天的氣氛就有點尋常,久下不停的雨,讓整天天色灰濛濛一片,即使身為大學生在遇到剛好又沒課的下午,腦中總可以冒出許多好去處,但碰到這種詭異的天氣,也只能摸摸鼻子回宿舍當宅男。
果然這一連幾天的灰色氛圍,那一天起,隨著大部分學生的尖叫更加無止盡的擴張開來,最後那起駭人聽聞的事件也在幾日後傳入我們耳中。
那一天,在學校最高的教學樓上,一名學姊跳樓輕生了。
跳樓謎團很快就得到答案,主要是小學姊一屆的男友跟學妹劈腿,所以才造成這起悲劇。
或許這起自殺事件聽聞至此並沒什麼不尋常……好吧!或許該說,在一般認知的感情糾紛戲碼中,這只不過是諸多了結方式的其中一種罷了,而且是最壞的選項中的其中之一。
然而,卻也在同一天凌晨,跟該名學長劈腿的學妹,被人發現陳屍在住所附近的巷道內,全身衣物完整,沒有絲毫掙扎與被襲擊的跡象,垂放在柏油路上的手還提著當晚買的宵夜,整個人如同突然喝醉,躺在地上沉睡般。
可是,她的頭顱卻不翼而飛。
學妹的父親聽說是某位重要的政務官員,所以消息很快就被壓下來,更別說出現在新聞媒體上頭。
知道這背後真相的,除了該校學生,當然也包括了附近鄰居,不過也只是繪聲繪影流傳著。並沒有人真正目擊屍體是否真的少了頭部,只是知道這起三角戀的結果就是兩名女孩喪失了生命。
一個自殺,一個死因不明,而發現學妹屍體的人正是當晚準備前往對方住所,也就是這次劈腿劇的男主角。
而這起事件隨著時間流逝,漸漸變成校園都市傳說中的鬼故事,最高教學樓頂從此成為活人禁地,更是被校方強制封閉。雖然沒有法事驅邪等行徑,但每個人也本能排斥接近該處,同校的教職人員也養成默契,沒有人再提起那一天的慘事。
而我也在那時候歷經了這段灰暗期。
接著時間來到事件發生的一個月後。
由於我的住所本就離第二起案發現場十分接近,所以除非必要,我根本不會想再靠近那曾經躺了具屍體的巷弄,更別聽說是頭顱尚未找到的情況下。
警察的調查聽說也毫無進展,只是最大的關係人,也就是該事件的男主角,常被傳喚至警局問話,之後也常有人看見他出入校園周邊。
而我那天買完晚餐後,不經意在停紅綠燈時發現那名學長的蹤跡,對方同樣騎著機車,停在距離我約莫五公尺前方位置。
只是促使我之後的跟蹤行動並不只是單純對當事人的好奇,而是在他的機車坐墊縫隙下看到的東西。
期間,我看到幾條黑色長條物隨著機車行駛左右擺動,雖然不太顯眼,但就是這麼剛好被我看到,而且之後再也移不開目光。
只是在經過幾條路口後,我逐漸發現情況似乎不太對勁。
那猶如細絲露出坐墊邊緣的長條物,好像在等候某個紅綠燈路口時微微抽動了一下,我感肯定那種帶有生命的抽動,跟隨風飄動的輕盈是完全不同的!
頓時我開始產生放棄跟蹤的念頭,並不是覺得情況不太對勁,而是對方似乎也已經發現自己了。
因為接著我們行駛的路線越來越偏僻,週遭除了雜草叢生外,人群也逐漸稀少,最後發現形跡敗露的我立刻一個迴轉,飛也似的逃離。
那是學妹的頭髮吧?所以藏在裡面的是那顆消失的頭顱嗎?
這個可怕的念頭一直在我的腦海中揮之不去,但我又不敢報警訴說這怪力亂神的猜想。但如果學長真把自己情人的頭藏在機車置物箱內,那他到底想做什麼?
不,應該問,為什麼他要這麼做?
那天他騎入偏僻小道的用意究竟又是為了什麼?莫非真的想把我這個目擊者滅口?
但最令我感到恐懼的則是,如果學妹早已氣絕,那該頭顱的髮絲更不可能像有生命的在坐墊底下遊走。
那頭髮,最後可是漸漸往坐墊位置靠近,好像一輩子都不想離開對方一樣啊!
之後,該名學長似乎也順利畢業,我那名同學當然也平安的活過四年,直到幾年前同學會的餐聚上,跟我提起這段藏在他內心深處許久的往事。
而那台可能裝過學妹頭顱的機車,被警察在一座廢棄工廠內找到,裡頭卻是什麼都沒有發現。
那時候時間已經來到該名學長畢業後,警察似乎掌握了什麼情資,最後查到的結果。
那顆頭顱可能就跟學長一樣,畢業後從此消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