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的人

約莫三年前的某一天，我做了一個夢。
夢裡的我在一個昏暗、有十坪大的空間裡，看似一樓的平房。
平房分成兩進，裡面有各有1個大圓桌，那種舊舊的木製圓桌，桌子中間上方點著燈泡燈。
我站在兩個圓桌的中間女兒牆一角，看著陸續進來的人們，有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那些不認識的又看似眼熟，他們都知道自己要去坐哪桌，唯有我不知道那是一個什麼場合。
我看到爺爺奶奶分坐不同桌，媽媽和爺爺坐同一桌，而爺爺坐的那桌還有2個我一眼認出的人:我的高職導師和爸爸的姐姐(最疼侄輩的姑姑，我們都叫她新竹姑姑)。
我很納悶，為什麼她們會認識爺爺奶奶？但這就像一場默劇，他們的聲音話語我聽不到，只能看著他們進行，也似乎我並不在現場。
他們的聚會結束了，奶奶與姑姑道別並擁抱了一下，姑姑往內進的另一個門出去，有人上前與她攀談同行;奶奶與老師道別並擁抱了一下，老師也往內進去也有另一人上前陪同出去，接下來是爺爺，再來是媽媽…
奶奶在二十年前往生。
因為這個夢，所以我跟爸媽講約了那禮拜大家一起去看望姑姑。那時在療養院尚稱健康的她看到我們突然去看她陪她顯得異常開心。
過了不到三個星期，爸爸接到療養院通知姑姑突然急性感染發燒，突然夜晚往生了。那次的探望是我見到她的最後一面。姑姑的送葬我沒有到，內心隱約知道，那個夢的意義。
所以去年中在臉書上看到同學說高職導師身體不好想約團去探望老師，我馬上參加，雖然報名同學眾多，但到場的加我卻只有四人。老師看到我們很開心，也渡過愉快的一下午，道別時也只能祝福老師放寬心的好好活著。那是最後一面，老師年底前也因病情急遽惡化驟然離世。
今年，長期失智但健康的住療養院的爺爺弱化的更嚴重了，哥哥和媽媽時常去探望他，我卻因為工作忙碌都沒跟到。
哥哥媽媽都說爺爺身體狀況還不錯只是認不得人，直到2個月前，某個休假期間我接一份遠地工作卻因天候不佳取消，回程途中接到哥哥電話說爺爺進加護病房，但媽媽說老人家身體弱難免，叫我不用過去，那時下午兩點，我告訴她我要過去，至少要在太陽下山前過去看望他，媽媽堅持不要我們過去，而我，選錯了，我沒有見到爺爺最後一面。下午四點五十，爺爺往生。
知道嗎…現在我必須面對的，這已經不是鬼故事了，下一個，是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