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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時間 2016-09-01 12:42:20

租屋處變猛鬼俱樂部

有陰陽眼的A子曾經說過,我們的租屋絕對、絕對出過大事。

考進X大後,我、雞毛、石頭在學校附近共同租了一整層,除了A子是台北人本來就住家裡外,我們三個都是高雄上來的土包子,所幸租屋正下方就是7-11,平時有什麼需求一應俱全;這層有三個房間,經過最公平的猜拳,比較大的那個屬於我,而擁有上下鋪的那間則給雞毛和石頭,第三間被釘死,聽房東解釋是因為這間沒有窗戶,加上壁癌嚴重,乾脆就封起來眼不見為淨。我們當時急於找到地方落腳,也就沒再追問。

搬進新家後,睡在上鋪的雞毛就時常嫌房間潮濕,睡眠品質也很差,下鋪的石頭則是抱怨雞毛半夜都會發出嘖嘖的舌頭聲,兩人才住一個星期就有了黑眼圈。我這間沒什麼大問題,只是每次開關門盯著對面封死的房間,心裡總有些異樣感,卻說不出哪裡怪。

直到不久後,雞毛出了嚴重車禍。

根據騎在他後面的同學形容,雞毛幾乎是用時速90以上的速度毫無煞車地撞上安全島,人在半空中轉了一圈才落地。

最詭異的是,落地後的雞毛,脖子幾乎折了過去,竟還對著後面嚇傻的同學燦笑,是笑開一臉的那種,不正常到了極點!

送醫後,雞毛好不容易脫離了險境,我和石頭、A子才鬆了口氣。我看了下醫院牆上的鐘,「快1點了,也沒有捷運了,A子,我看你今天睡我們這邊好了。」A子沒有反對,打個電話給家人後,就跟著我們一起回到租屋處準備休息。

我們的租屋在7樓,必須通過1樓的7-11搭乘電梯,原本還和我們打打鬧鬧的A子在等待電梯的過程中忽然安靜下來 ,不管我和石頭問什麼都猛搖頭;電梯開門後,A子倒抽了一口氣,甩頭就說要走樓梯,便頭也不回地往樓梯間走去,我和石頭一頭霧水,但是A子的表情是真害怕,搞不清楚狀況的我們跟在他身後,有一句沒一搭的爬樓梯。

到了房門口,A子亂瞥的眼神定在緩緩上升,並且「叮咚」一聲開門的電梯,空蕩蕩的電梯和剛剛那聲迴響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還沒開口,A子就像快哭出來般催促著石頭趕快開門,石頭也緊張了,彷彿走廊那段黑暗中有什麼正逐漸靠過來。

門打開的同時,我們三個幾乎是用擠的,再將門用力關上!

當天晚上,A子和石頭睡在一間;隔天,改睡在上鋪的石頭,卻發現A子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

那天後,我和石頭心裡總有那麼一點古怪,但A子始終不肯說明,只是不斷建議我們早早搬家。「你們那間啊,絕對、絕對出過大事!」A子這麼說,卻不敢看著我和石頭的眼睛。

接下來的後續,是A子在探視雞毛時,跟雞毛的家人說的。當天晚上三個一起回到租屋處等待電梯時,A子遠遠就見到對街立了一個人型黑影,奇怪的是,那黑影就只是黑影,沒有衣服的皺摺或五官,只有隨風擺動的四肢;A子當場就茫了,更恐怖的是,A子發現黑影居然正朝著他們三個「走」過來!電梯剛好在此時打開,鬆了口氣想逃入電梯的A子就這麼不巧地看到一個倒掛在電梯天花板的男人,像隻壁虎般扭動著根本已經斷裂的四肢從上而下垂吊下來,眼睛像是上吊般泛著紅絲,衝著A子咧嘴一笑--這一笑,差點讓男人半張臉快掉下來,也虧A子夠淡定,大概也不想嚇到朋友,才提議要走樓梯。

豈知,那男人竟搭著電梯跟著他們上來了。

A子根本不知道怎麼跟那兩個看不到的朋友解釋,但當那男人緩緩爬出電梯,順著天花板啪嗒啪嗒用四肢朝他們急奔而來時,A子真的快嚇尿了,直到房間門關上,他的腳還抖個不停。

結果,事情還沒完。

已經折騰一夜的A子,因為聽到石頭嘖嘖的聲音而清醒,他揉著眼睛半探出身體想瞥一下朋友在做什麼,竟看見睡到張嘴的石頭正上方,也就是天花板上,倒吊了一個長頭髮的女人,暗黃色的死人眼死盯著石頭不是很好看的睡相,兩人間的距離近到女人正心滿意足地伸出舌頭舔著石頭的臉頰,視線卻緩緩對上A子驚慌失措的臉上--

聽到這裡,我和石頭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


A子的話讓我想起了雞毛車禍的事,雞毛脫離險境後,精神一直不很好,有時還會露出那種詭異到不行的微笑,不斷跟他媽媽吵著要回去找女朋友;問題是,雞毛根本沒有交過女朋友啊!煩不勝煩的雞毛家人沒多久就辦了轉院和休學手續,聽說帶回家讓師父處理了。

我和石頭終究還是決定把房退掉,房東連問都沒問就答應,連理由都省了。

離開前,我多心地詢問房東,被封起來的房間的事,也許是我們已經變成了前房客,房東伸伸懶腰,不痛不癢的回答:「喔,那間啊,當初怕你們會怕所以沒講,那間已經有好幾個上吊或燒炭自殺,後來請師父來看,根本不能住人啊!會出事!」

頓了一下,房東忽然壓低了音量:「不過啊,你們也知道,我就靠這出租錢過活;所以拜託啦!可別說出去!」

我和石頭互看一眼,誰也沒答腔。

因為在房東的背後,我們都見到了A子說的那個黑色的剪影,佇足在便利商店前,拗著黝黑的四肢隨風擺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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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標「租屋處」修改為「租屋處變猛鬼俱樂部」。(Ann 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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