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豆妳不要嚇我啦!
這是我朋友提供的故事。他是一個"櫃姐",也就是百貨公司裡專櫃的銷售人員,只不過"他"是個男的,但從我認識以來他的蓮花指是分秒不離的,所以稱他為櫃姐也是剛好而已。對了,他叫做子恩。
子恩是負責某香港女裝品牌的櫃姐,一般來說這工作以往都是招聘女性,只不過他有得天獨厚的女性銷售攻略優勢,所以讓他做這工作一點也不唐突。
某天,公司打算要開拓新店,需要一些"麻豆"來用(麻豆就是服裝店用來展示衣服的假人模特兒,以下同)。老闆便叫上兩個男的去搬這些麻豆,一個是平常送貨的司機,另一個就是他了。很不幸的全公司男的扣掉老闆就只剩下這兩個人。
老闆把他們召喚到總公司之後,對他們說:「新店需要四個麻豆,你們去地下室找一下,應該還有一些舊的但是看起來還蠻新的可以用,如果有殘缺的拚一下吧。記得盡量拚好後也要像新的。」交代完老闆就去忙他的了。
送貨司機是個皮膚黝黑瘦瘦的男的,平常送貨時都會虧店裡的櫃姐,是個屬於愛拈花惹草型的人。剛說了,"惹草"他也愛,所以當他們要下去地下室前,司機對子恩說:「等下地下室裡很恐怖喔……如果你怕的話可以牽著我的手,我會保護你的。」
子恩"叱"了一聲,不願意搭理他,平常在店裡他就是這副德性,子恩也從沒給他好臉色過。
到了地下室後,地下室特有的陰森之氣彷彿有意識般的朝他們身邊集結而去,子恩說:「燈在哪?這裡我沒來過,你不是常來嗎?燈在哪?」
司機很熟門熟路的將地下室的電力開關(不是電燈開關)往上扳開,"啪!"一聲非常大聲地迴盪在地下室裡,嚇了子恩一跳。
電力開關一打開,先聽到"滋──"的電力流動聲響,接著是一排排的日光燈"叮、叮"接續打開,這才發現地下室還蠻大的,差不多有一百坪。
地下室不是辦公地方,算是個儲藏室,所以燈光瓦數不會用那麼大,足以照明即可,再加上許多燈管都已損壞沒有更換,還有角落的一些還在那跳針的"叮…叮…"的啟動不了,燈光閃爍不明,整個就是非常詭異……
但讓子恩覺得恐怖的並不是燈光,而是燈光照射下躺在地上一堆赤裸裸的麻豆,有的有頭、有的沒頭,而且還有斷落的四肢隨地散落,那景象如果沒有事先心理建設的話看起來簡直就像是在地獄裡。
誰知司機還很白目的對子恩說:「噹啷!這裡是我的後宮佳麗三千……」隨著子恩的白眼現場氣氛感覺真的很冷……
當時的環境是這樣的,一下去之後兩旁靠牆處是一堆紙箱層層疊高,紙箱前就是那些堆起來的麻豆,中間有一條走道可以讓人通過,所以走道的左右兩邊就是兩堆壘起來的麻豆山,這裡就算沒有一百也至少有七八十具。
子恩在昏暗的燈光下看著那些肉色卻又將近屍白的麻豆道:「好吧,要四個是吧,趕快找完趕快完工吧。」那聲音說的有點顫抖。
「怎麼你怕啦?」司機又很白目的問。
子恩不回話,他覺得老闆找司機跟他一同做事根本就是個錯誤!
平常子恩在店裡不時要幫麻豆換衣服,所以多少還是有一些感情的,他努力的把眼前這些躺成一堆的麻豆想像是是店裡的那些朋友,心裡對他們說:"朋友們,我需要四個好朋友,出去後我就可以幫妳們打扮的漂漂亮亮喔。"心裡不斷的自言自語著。
司機自討沒趣後只好按照子恩的要求,先把軀幹完好的,至少可以穩穩站著的麻豆找出來,剩下的頭部四肢就好找搭配了。
子恩非常認真地找著,這些麻豆跟一般的玩偶不同,除了要同款的之外還要盡量同姿勢的搭起來才不會怪怪的,偶爾的不同還可以利用衣服穿搭遮掩,但盡量找搭起來不突兀的為優先。
沒多久,司機又對子恩說:「噹啷!你看這是我挑出來的四大金釵!」
子恩轉頭去看差點沒吐血,司機找的頭與手腳根本完全不搭,每一個都奇形怪狀的扭曲著,簡直就是在幫倒忙!
子恩才剛正要去指責司機時,突然四個麻豆的頭"很一致的"、"分秒不差的"瞬間轉頭過來盯著他們!
當下兩個人都愣住了……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頭會自己動……
子恩站在原地不敢動,大氣也不敢喘,心裡還在解釋著剛剛看到的事情。
司機比較大膽一些,但是他也有點糊塗了,他慢慢的走靠近那四個麻豆邊自我安慰的說:「應該是頭部鬆了……所以才會轉動……」然後他走靠近,先小心翼翼的碰了一下麻豆沒反應後,他才更大膽放心地說:「看啦,真的是頭都鬆了,我挑的這四個頭不適合啦。」然後又白目的在那扭動那麻豆的頭,以證明它真的很鬆。
子恩心裡暫時緩和了一些,也不去細想剛剛那"同步"的扭頭是怎麼回事了,生氣的對司機說:「不要再鬧了啦!你不會挑就不要幫倒忙,你把好的選出來就好,適不適合我來挑!」
「哦,好啦。那這些要先拆掉嗎?」司機問。
「廢話!」
然後又經過了一小段無對話的時間。
總算好不容易子恩把四個麻豆都完完整整的拼湊出來之後,這中間也要感謝司機乖乖的沒有搗亂。
工作完成,可以離開這裡了,雖然沒什麼但在這麼多假肢體中總是會感到不舒服。可是當子恩要離開時,他總是覺得有視線在盯著他……當他隨著那視線的感覺看回去時,他看到了剛剛不適合的那四個頭正對著他的視線。
子恩小聲問司機:「問你喔……剛剛那四個頭你又把它們接到別的身體上嗎?」
司機說:「沒阿,我拆下來後就隨手丟阿。」
「你確定?……是不是那四個……?」子恩不敢太明顯的用眼神餘光指示司機看過去那四顆頭的方向。
當司機看過去之後,好死不死的,那四顆頭"很一致的"、"分秒不差的"又瞬間同時轉過來瞪著他們!
他倆嚇得立刻抱著麻豆往上狂奔!逃出了這個地下室……
之後子恩再也不敢去那個地下室了,打死他也不要!好險他夠娘,當他娘起來了之後老闆也拿他沒轍,這就是他分享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