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哨
那一天夜裡,連上大多數的弟兄都放假去了。沒辦法,禮拜五晚上嘛,除了留守跟沒有提早假的之外,大家都回去了。
沒有人在的假日,就是每天都有站不完的哨,從早上到晚上只要規定的時間一到就會有人來找你上哨,就算不是你的哨也會有人叫你頂。
凌晨三點。
十一月的秋風特別凜冽。
我被排到軍械室的安全士官,雖然安全士官不用在寒冬中站的兩腿發直,但是晚上的哨還是非常無聊的。
「督嚕嚕。」突然,軍線響了。
我把電話接起來,機械式地說著,「軍械室安全士官,長官你好。」
不過電話那一頭沒有任何聲音,只是一片沉默跟死寂。
我疑惑的看了一下話筒,重複兩次「長官你好」之後還是沒有人回應,就滿臉疑惑的把電話掛掉。
「督嚕嚕」
剛掛下去,話機又響了。
「軍械室安全士官,長官你好?」
我第二次接起話筒,不過電話那邊,仍然是什麼聲音都沒有。
「喂?請問哪邊找呢?」我又問了幾一句,但是電話邊卻傳來把電話掛掉的聲音。半夜連續來兩通莫名其妙的電話,真的讓人很不解。
後來大約到了三點半左右,我的HR-93響了。
那是一台無線電通話機,長得像早期的黑金剛大哥大的玩意兒,每到固定時間戰勤室那邊的戰勤兵會打過來辯證。
不過在我們這個單位一般來說都是整點開始辯證,哪怕是前面的菜學弟花了比較長的時間,也不至於這時候還打來辯證。
只是無線電裡面只傳來有人按開了對話的聲音,並沒有傳來任何人說話。
那時候我已經破月快要退伍,戰勤室的人也都是我們連上的學弟,所以就主動呼叫「常山02、常山02呼叫龍潭18,龍潭18聽到請回答。」
沒人回我。
「常山02、常山02呼叫龍潭18,龍潭18聽到請回答。」
還是沒人回我,戰勤室的學弟不知道在做什麼,等我下哨回連上他們就知道了,八成是打瞌睡打到不小心壓到話機之類的,反正這種事情也不是第一次發生,早就跟他們講過,要偷睡覺話機拿遠一點就是沒人在聽。
突然,話機裡面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我好痛苦阿。」
我被這句話給嚇了一跳,馬上把對講機拿起來,「靠杯阿,誰在玩HR-93啦。」
話機對面,一陣沉默。
「幹,半夜三點,就不要回去被我抓到喔。」我直接在對講機裡面罵髒話。
不過依然沒有人理我,而且就在這時候,我看到桌上的監視器螢幕裡面,右下角的那一格,有個東西在快速飛動。
我把對講機放在一旁,用力拍了一下監視器,「媽的,什麼爛東西。」
不過那個快速移動的物體還是沒有要消失的意思,不但越飛越快,而且在螢幕裡面呈現不規則的亂竄。
我把臉靠過去想看個清楚。
結果那個小白點,突然撲向螢幕。
是一個人的笑臉。
一張,蒼白,沒有血色的笑臉。
笑的如此燦爛。
臉上一條皺紋都沒有。
沒有人笑成這樣是沒有皺紋的。
沒有人笑成這樣會看不到眼睛的。
沒有人可以在鏡頭前面貼的這麼近,又讓人看得這麼清楚的。
我嚇的把椅子往後推。
我彷彿可以感覺到那張臉,透過螢幕看著我。
夜裡的風,特別冷。
明明這麼冷,我卻冒出絲絲冷汗。
我幾乎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呼吸越來越急促。
但是那張臉沒有打算移開。
我鼓起勇氣,把目光移到底下,我想看看這個監視器的鏡頭在什麼位置。
結果……
它就在我的安官桌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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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記錄
2017/08/04 修改內文。(mand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