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說故事 (上集)

二姐旅居國外多年，神經大條的她完全沒有遺傳到老媽的靈異體質。自從她知道我跟老媽的靈異經驗後，也分享了幾個她或她朋友的故事。

之一，午夜的腳步聲

懷第一胎的時候二姐還住在台灣，就趁待產沒事時北上探望大姐。當晚住在大姐位於永和頂溪捷運站附近的小套房，大樓其實是住辦合一的，除了住家還有一些是做生意的店家，比如走廊盡頭就是一家護膚沙龍，整天都有顧客來來去去。

大姐是睡單人床，二姐就直接打地舖。當晚，熄燈睡覺以後，二姐肚子大都是側睡，一開始是面向大門的方向，隱約可見到門縫外的走道燈光。不久她聽到腳步聲，還能從1公分左右的門縫看到穿著鞋子的腳，走過去、走過來，走過去、走過來…

「實在太吵了，｣她這樣說，
「那些腳就走過去走過來的走不停，走了一整晚！我被吵得要命，後來實在太累了，就翻身朝另一邊、拉上棉被蓋住頭，才漸漸睡過去。」

隔天早上她黑著兩個眼圈問大姐，
「那間護膚沙龍是做黑的嗎？為啥深夜也有人走來走去？」
大姐一臉疑惑，
「沒有啊，那間晚上十點後就打烊啦，沒甚麼人會來啊。」
「啊？」

二姐滿臉問號，至今她也想不通，當時她從門縫見到的那些穿著鞋子走來走去的腳，到底是誰的。


之二，惡作劇的祖先？

我一直覺得祖先很「直｣。

我家算是很奇怪的家庭，爸媽沒有宗教信仰，除了過年回去鄉下老家會拜祖先以外，是從來不點香拜拜的，更別說燒紙錢、拜各種神明、七月半都沒有。祖父晚年時提早分家，老爸他們兄弟各自把祖先牌位請回家來，方法也很隨性，就由祖父把牌位訂製好了，自己看農民曆挑日子就把祖先請過來了。

「你們家沒拜神，那就初一十五上個香、拜三杯清茶就可以了。」阿公好像也不太拘泥於傳統儀示，搞到最後老爸時常會忘記要拜祖先。(然後我跟老媽就會夢見或看見祖先…像是要提醒我們記得拜)

我這輩的都晚婚，最早結婚的是二姐，還是嫁給因公認識的德國人，所以生下第一個baby，已經是阿公八十好幾幾幾的時候了(真是讓他老人家久等惹…他應該很羨慕顏清標吧？)。

隔兩年阿公就過世了。翌年新春，小妹也生了第一個寶寶，回娘家做月子時，不知道為啥小朋友非常難帶，月子期間小妹還食物中毒送急診，總之整個很不順利。

當時我準備回去探望小妹跟baby，老姐神秘兮兮地打了電話來：
「昨晚我一直斷斷續續聽見隔壁baby在哭，後來一睜眼竟然…看到有四個老人的臉，像車輪那樣轉來轉去，輪流做可怕的表情對我獰笑…」
二姐說她只能閉上眼，但那四張臉還是在面前轉，最後才發現自己是做惡夢了，一身冷汗醒來。
「我去隔壁房間看，才知道小妹整晚都沒睡，因為孩子一直哭個不停…總之妳快點回來啦，看看家裡有沒有哪裡不對勁。」

我又不是仙姑，哪看得出哪裡有問題？不過還是回家去了一趟，每一間房都走一走繞一繞...是沒有特別覺得哪裡奇怪，但是在神龕前面照相，竟然拍到有個骷髏張大了口在咬小朋友的頭。照片看起來很詭異，於是就趕緊刪掉了。最後小妹月子都沒做完，就因為乳腺發炎緊急開刀住院去了。

因為有這樣不愉快的月子經驗，二姐生第二胎時就直接在新竹她自己家請了月嫂，再請老爸過去坐鎮照顧老大。那時候，姐夫在台灣的專案做完了，公司要調他回慕尼黑，於是二姐一邊做月子一邊準備打包搬家，非常忙碌。

報戶口時，戶政人員建議二姐的小孩改從母姓(因為爸爸是老外，台灣的身份證上登記的父親姓名是音譯的虛姓，如果父親同意小孩在台灣就可以從母姓)，姐夫同意了，兩個小孩就都登記成我家的姓，也入了我家的戶口。

膝下無子的爸媽，終於有跟自己同姓的孫子了，高興得合不攏嘴，連忙上香跟祖先秉報：
「我這房終於有兩個孫了，但他們是外國人，將來可能不會拜祖先，請您們多多包涵…」大概是有好好跟祖先商量過，那之後，老姐回台灣來住在娘家，就再也沒做過甚麼惡夢了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