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鬼/【謎 路】
沒記錯,那天是四年前微涼的夜(21:06)。
19歲入手第一台機車,憑著考過駕照的勇氣載著閨蜜上山路找另一位朋友,路上很寂靜,別說車輛了,是連「人」都沒有的那種寂靜感,如果你看過沉默之丘,會知道那種壓迫。「也可能是剛考到駕照又是第一次上山路的心理因素吧..」自我安慰著。
在山下路口都還有幾台車經過,而且印象中好幾台車超過我們但車速都不快,我時速大概也是在50~60…應該不至於會馬上就看不到車燈的。對了,那個路口是T字路口介於燕巢往右阿蓮、左是田寮路段,而我們是往田寮方向。路上朋友看的出來我有點不一樣。
友:要不要跟我聊聊,邊騎邊聊
我:啊?可能是第一次騎山路又是晚上覺得陌生吧
友:沒關係啦,就慢慢騎阿~反正不趕時間
我:哦,好啊
就一路上開始說著沒意義的八卦。上去的路段右手是懸崖邊、左手邊是民宅跟山壁。騎一段路後我餘光瞄到左手邊有一間小廟,燈火通明的,心裡那種小疙瘩那種壓迫感好像稍微減少一點,這時候的時間是21:30分。
我:看到那間廟,感覺好多了‥好像沒那麼緊張了(⊙v⊙)"
她沒有回應。可能因為戴著安全帽沒聽到我在碎念吧!繼續騎著。然後是朋友跟我聊起天…
友:欸,往裡面騎一點拉,你有點騎太右邊了~你騎車好可怕欸
我:會嗎,在騎進去就馬路中間了欸,後面有車就尷尬了,我不喜歡被逼車的感覺...
友:可是騎這麼久,都沒車啊!白癡哦還是要不要換我騎阿
我:不用啦!我還可以~~
於是朋友就像婆婆媽媽一直碎唸我騎太靠懸崖邊,也可能因為先前看到一間廟加上跟朋友這樣鬥鬥嘴心情又緩和不少。然後騎著騎著遠遠看見一個阿公,看起來像是車子故障所以是牽著車往山路上緩緩走。
我:诶?有個阿伯欸,好像車壞了
友:好像是欸…你慢慢騎過去吧(這時候已經慢慢超過阿公身邊)
然後我忽然想到。
我:要不要回頭問阿伯需不需要幫忙阿?
朋友先是沉默。
我:要嗎?這麼晚了,一路上都沒車欸!(21:43)
友:恩,我覺得不用!就繼續騎吧~
我:真的嗎= =...可是阿伯那樣很危險而且都沒車上來阿(強調)
友:你說的對,一路上都沒車,然後忽然有個阿伯這麼晚牽著摩托車,然後我們經過他身邊他一眼都沒看我們。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我偷瞄後照鏡,阿公光著腳低著頭牽著車,然後我背脊發涼,是從腳麻到頭那種。一路上我們沒說話。然後是我率先打破這種討人厭的壓迫感。
我:還有多久啊,感覺騎了好久喔
友:應該快到了,印象中好像在附近而已欸
我:欸對了,剛剛上山沒多久有一間廟欸,這麼晚還燈火通明~~你有看到嗎?
她先是沉默一下子又問我。
友:真的不用換我騎嗎?
我:不用啊!不是說快到了嗎(22:01)
在真正抵達另個朋友家裡是23:4X,過程中沒有找路、騎錯路。
我們開心的跟好久不見的朋友聊天、吃些東西,玩玩她剛滿一歲的小朋友,時間過得蠻快的,凌晨1點4X分快兩點,她老公護送我們一段路。在這段路、到我們自己完全到平路上,雖然是凌晨時刻但因為碰上周五晚上依然有不少車輛,而我們完全下山時間才2:2X……。
幾個月後,我們又約出來聊聊天吃吃喝喝的,聊起那個微涼的夜。
我:整路上都沒車的,那時候經過一個社區~每戶都熄火,忽然看到一間廟亮著,頓時覺得好心安哦
我朋友先是沉默。接著她說…
友:其實我一直問你要不要換我騎,是因為你已經騎在白線外「非常」靠近右邊懸崖感覺隨時會掉下去..你知道嗎
我:…真假?我一直覺得我離懸崖邊很遠,而且我看到的是我騎在靠白線內、白線的左邊欸....
然後她沒回答,我也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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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之後才告訴我。
「那天,你說你看見一間廟很亮,我其實有聽到。我沒有回應你」
「因為我看到的,是人家在辦喪事…昏暗中我只看到掛在外面的大燈亮著」
至於騎車太靠近懸崖邊,我有問過能看到不同世界人事物的高人朋友,他沉重的對我說…
「你 被 遮 眼 了…
你 知 道 嗎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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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不知道後來我們聊了什麼也不知道怎麼回到家的。
我曾經試著找看看那條謎樣的路,但怎麼找、怎麼走都不像是那天我們騎過的山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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