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

小寶今年十歲。
他生長在單親家庭，是個聰明、懂事的小孩，很少給自己的母親添麻煩。
今晚，雨勢很大，媽媽還在加班。
把在7-11購買的飯糰與綠茶喝完，洗好澡、做完學校交代的功課後，他窩在客廳的沙發，打開電視看了起來。
外面的雨還是很大，雨聲幾乎穿透緊閉的門窗，壓過了卡通的聲音。

就在這時，小寶聽見某種聲響。
扣扣，扣扣。
扣扣，扣扣。
小寶一開始以為是錯覺，但是過了幾秒後，那聲音還沒消失。
雖然很小聲，有點微弱，卻仍然清晰。
「……」小寶看向聲音來源──是家裡的大門。

扣扣，扣扣。
扣扣，扣扣。
敲門聲再次響起。

小寶決定去看看情況，他走到門前，拿了個小板凳墊高站好，站在門孔後想看看外面是誰在敲門。
他是個懂事的小孩，知道不該亂開門，要先確認門外的人是誰。
但是門外沒有人，只有公寓的走廊。
小寶想，應該是自己聽錯了吧，所以他跳下板凳，準備回到沙發。

扣扣，扣扣。
扣扣，扣扣。
彷彿要挑起他的好奇心，敲門聲再次響起。
這一次，還聽見哭聲。
女人的哭聲。

小寶有些害怕了，他再次爬上板凳，透過門孔往外看──
依然沒有人。
他猶豫了一會，小小的手按上了大門的把手。

§

小寶的媽媽回家時，發現自己家裡的公寓外，停著幾輛警車。
不安的感覺在她心頭蔓延；她慌忙的奔向自己的家。
外頭，地上滿是血跡，還有拖行的痕跡。
而她們家的門正半開著，外頭有幾個警察似乎在查看什麼。
「……」小寶的媽媽嚇破了膽，連忙奔進自己的家。
所幸，她沒有遇見想像中的可怕景象；家裡的客廳，一個警察正再問小寶話。
媽媽緊緊摟著小寶，旁邊的警察這才告訴她剛剛發生的事情。

原來，隔壁的一戶夫妻，丈夫長期對妻子施暴；而在一個小時前，被酒精麻痺的他，終於控制不了力道，失手虐死了妻子。
而在被害人死前，似乎拖著重傷的身子爬出家裡，然後向隔壁的鄰居求救。
不過，儘管她用盡不多的力氣敲門，幸運女神卻沒有眷顧她，裡頭沒人應門。
於是她的丈夫再次把她拖回家裡，活活用刀砍死。

聽完了警察的敘述，做了一些簡單筆錄，媽媽緊抱著小寶，呆呆坐在家裡。
小寶不清楚發生什麼，只是用好奇的眼神看著自己的母親。
一個小時過去了。
外頭的雨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良久，母親終於吁了口氣，喃喃說道。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她說。

扣扣，扣扣。
然後，敲門聲似乎再次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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