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天叫我起床
·他昨天叫我起床·
(真實經歷改編,文中非真實人名)
最安全也是最危險的地方,房間。
從小擁有感應靈異體質的我,很怕黑,各種風聲鶴唳,特別是在房間,不過,母親都說,是我想太多,而父親都說,家裡會出現的形體,不是神明就是家人,說我不必害怕。
特別是在考學測前兩週,提這種事,只會被說:
「趕快睡,再*天就學測了!」
第一次是假日早上六點,我如往常無視鬧鐘,繼續朝側趴倒。
接著事情就發生了,身體突然感覺如被千斤頂壓住,不要說四肢了,連嘴巴還剛好張開動不了,阿彌陀佛或阿拉都喊不了,心跳聲也越來越近,接著-----我那原本凍結狀態的頭,自己慢慢搬正,手!手怎麼也動不了,面對著慘白的牆壁,我連「啊!」都叫不出聲,然後,再慢慢往天花板的方向過去,像是準備做瑜伽的姿勢,救命!大白天的,怎麼一副要把我的脖子勒斷!
我根本無力抵抗這力量,其實比起脖子被勒住,我更害怕「它」會在天花板上看我笑話。
『阿彩...阿彩...』
或是聽見「它」的聲音。
「欸!別!」我終於喊了出來。
當我的脖子酸到極限,和聽到那個聲音後,我蠢動反抗的四肢有了效果。
但因為用力過度,身子已不穩的方式彈起,也往地板落下去,疼痛取代了害怕。
「誰叫你愛去看什麼鬼**、鬼**什麼的電影!對了,昨天補習班說你又遲到,阿彩啊,你知道補習...$*FHA@」
難得準時六點半就出發補習班,說了早上的經歷後,母親開始有點信邪,但也一如既往開外掛怪東怪西。
「它一定會是好神明啦。」父親重複。
「要不然就媽媽碎碎念累積出來的怨氣。」姊姊補氣。
算了!還好我的頭還在!
結果隔天,早上六點,雖然我換成躺姿睡,身子一樣被凝固住,眼睛一樣闔不上的,頭再次被搬了起來,慢慢的,這次像是被玩起「伸展操」,上上下下的,手!手腳都好重!一路要被移到枕頭邊緣了,別別別!會掉下去啊!
『**彩~』
這次我真實嚇得屁冰尿凍了,大白天的這樣,還被喊了全名。
救命!
當然,理所當然掉下床去。
這天,我下午的補習班請假回家休息,跟父親認真的想談論並「處理」這件事。父親卻跟我說,家裡有神明和家人保佑,而且要厲鬼來鬧,應該會是晚上,不會是大白天。「喔......我知道了啦。」這不是實話。聽著父親的堅信,可能身為男孩子的關係,也不好意思說我怕到不敢睡,並不想知道原由。
神明?家裡有神像,可是我目前沒信教,他們會理我嗎?
家人?已故的家人應該都去投胎了,不會想理我這小毛頭吧。
而且連續兩天,把我用奇怪的方式叫醒.....
叫醒?叫起床?
我忽然恍然大悟。
「阿彩!你幹嘛啊?」父親被衝出來的我嚇到彈起來。
跑到神像面前的我,雙手合十。
「小叔,我會早起,不用麻煩你了。」
我閉上眼睛,不是父親的虔誠,也不是母親的求情,而是我阿彩自己的真誠。
小叔英年早逝,我們時常玩在一塊如兄弟,假日也會到對方的家裡玩,一起睡覺,睡得很沈、愛賴床的我總是需要他,用各種方式叫我起來。
「謝謝小叔。」
說一說,我自己悲從中來,想起了一個約定。在小叔的喪禮上,不懂事的我曾經許願過,『希望大考的時候,如果小叔有空的話,能夠叫我起床!』
學測的是大考呀。
只是我忘了而已。
父親這時才覺得我瘋了,畢竟眼淚流成那樣,本來要帶我去收驚什麼的。
我當然說沒事了,這是實話。
之後,小叔再也沒有叫我起床了。
「阿彩學會準時起床了哦,小叔!」
我伸伸懶腰,六點半提早出門去補習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