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蕪思

修改時間 2018-09-10 23:00:19

玩偶母

  「請進。」
  曉雯有禮貌地請瑞斌進到客廳。
  看著這昏暗的一房一廳,瑞斌有些不忍;他握著曉雯的手認真說:「這麼昏暗的燈光很傷眼的!要不……」
  「我可以自給自足,毋須你幫忙付電費。」
  被覷破心思的瑞斌霎時臉紅。
  在帶瑞斌坐好,倒了杯茶手遞給他後,曉雯撂下了一句:「你先坐在這等我,我去換件衣服。」,便轉身走向與這間小客廳僅有一簾之隔的臥室。
  瑞斌雙眼直瞧著手上杯中之水,不敢有所妄動;他明白彼此都是成年人,也非未經人事懂。可他對交往的第一守則就是-即便要發生關係,也要雙方同意契合才成。套句老話說,天時、地利、人和三者皆齊。
  更何況,曉雯還是他認真思索要娶進門的對象;因此,他莫敢胡亂造次,深怕傷害了曉雯。
  驀地,杯中水倒映出一雙眼睛;澄澈的倒影沒有嚇著瑞斌;他喝了口茶後,遮起右眼,僅用左眼看著茶杯的那雙眼緩和卻語帶認真地說:「初次見面,伯母您好!我姓楊,名瑞斌。我是真心要與曉雯交往的。如果您肯給我一個機會,我會好好陪伴曉雯的。」
  說完,那雙盯視的眼睛在審視了一番後,方從水杯中消失。
  瑞斌笑了笑後,一口將水飲盡,右手看似不經意的蓋在了杯口上,人躺臥在沙發之中,念念有詞。
  一直以來,他都超不願意以右眼單獨視物;可今兒個為了曉雯,竟會毫不猶豫的以此眼與他未來的丈母娘溝通。
  倏然,電視的螢幕上又出現了那雙眼睛;"好吧,好吧!是有可能的未來丈母娘。"
  念頭一轉,眼睛又再度自螢幕上消失。

  「我換好衣服了,咱們走吧。」
  見曉雯走了出來,瑞斌也馬上起身;任曉雯勾著他的手臂走了出去。

  當他們步出一樓大廳時,一雙窺伺的眼目送了他們遠離。
  在兩人完完全全消失了蹤影後,那雙眼陰毒的更加駭人;他轉身朝曉雯租房的那棟大樓走去。
  「您好,D棟三樓的姚小姐請我來檢查冰箱。」
警衛撥通電話確認後,開了門讓這位維修人員進去。
  
  「喂喂喂,你會不會覺得那個男主角很白癡?」
  「嗯!」
  「那個女主角也真夠傻的!」
  「嗯!」
  看完電影到回家的一路上,一直都是曉雯絮絮叨叨講個不停,瑞斌則是看似敷衍的冷淡回應。
  直到他們走到那棟大樓前,瑞斌忽然拉住曉雯的手;
  「你要不要搬過來跟我一起住?」
  突如其來的同居告白讓曉雯措手不及,整整愣了快一分鐘才回應;
  「不了!」
  曉雯有些難過地拒絕了瑞斌的同居告白。一方面是她割捨不下"她",另外一方面則是當年的恐懼還留有陰影。
  「我跟你母親見面了。」
  這回答讓曉雯再度嚇傻,她征征看著眼前的瑞斌。
  「雖然她應該還沒有很喜歡我,但我想她畢竟有朝我點點頭,也應該算是同意我們倆進一步的交往了。」瑞斌邊說邊遮起左眼,用笑得笑笑地右眼看著她,認真對她說:「其實……我一直都很討厭我右眼的能力,直至今天,我才對這樣殊異的能力沾沾自喜。」
  「你……這是什麼意思?」
  曉雯話說得有些驚恐,人更退了好幾步。
  這時,瑞斌一個箭步上前,緊緊摟住了曉雯;「我答應過未來丈母娘說會好好照顧你的。所以,你現在能給我這一個機會嗎?」
  「我……我不知道。」
  「既然如此,那我們一起上樓去見丈母娘,請求她的同意吧。」
  瑞斌說完,拉著曉雯的手主動走進大樓。
  
  自走進大樓開始,曉雯一直揣測不安。就在他們要開門進入時,一道男聲傳了進來。
  「葉曉雯,你好樣的!竟然直接把姘頭給帶進門啦。」
  「什麼姘頭!我是她現任男友兼準老公。你這個前任情人兼暴力狂的洪文洋現在最好給我滾。」
  瑞斌的聲音驀地沉了下來。
  曉雯則是趕緊開了門,一把將瑞斌拉了進來;這也讓瑞斌躲過洪文洋突來的一刀。
  只是,還來不及關門,洪文洋便持刀闖了進來。
  「你們這對狗男女,我非得宰了你們不可。」
  洪文洋自懷中拿出一玻璃瓶,扭開瓶蓋後,撒了些許液體至地上;霎時,白煙竄出,酸嗆味撲鼻而來。
  「是鹽酸!」瑞斌冷不防地直接掀翻前方的小桌子擋住洪文洋的去路,「曉雯你快跑進房。」
  但同時他也遭洪文洋一腳踹倒。
  眼見洪文洋將鹽酸瓶砸向曉雯的身體時,那隻一直待在角落的絨毛熊布偶忽地飛竄而出,擋下了鹽酸。
  「阿………」,布偶雖發出哀號,但卻仍忍痛奪下那把刀。
  瑞斌也立即與洪文洋扭打起來。
  「雯ㄟ,快打110,快打110!」,布偶呻吟的喊著
  
  曉雯不僅打了110更撥給警衛室;不過數分鐘,那幾位交好的警衛伯伯已衝來屋內,與瑞斌合力制伏了洪文洋。
  更將他交給接到報案電話而趕來的警察。
  臨行前,洪文洋惡狠狠地瞪向布偶。「上次是你壞事,這次也是你!有種的話,你就待久點,我倒要看看你能保她幾次。」
  不知情的人以為洪文洋撂狠話的對象是瑞斌;可瑞斌與曉雯卻是默默看著布偶。
  送走所有人後,曉雯走到布偶前,「媽!」
  正當她要環抱布偶時,布偶拒絕了。「不可以,媽媽身上有鹽酸。」
  隨著布偶的焦黑,一道孱弱的靈魂竄了出來。
  「對不起咧,雯ㄟ!媽媽只能陪你走到這了。接下來,可能得靠瑞斌了。」
  那位母親看向了瑞斌;
  「丈母娘您放心!我一來身強體壯,二來無不良嗜好,三來有正當職業!曉雯跟著我雖然沒有錦衣玉食,但遮風避雨,吃飽穿暖絕對不是問題。你可以放心將曉雯交給我。」
  她笑笑看了瑞斌一眼,在曉雯耳邊呢喃數句後,煙消雲散。
  瑞斌則去樓下找了個紙箱,將被鹽酸腐蝕的布偶放進信箱。
  「找個時間,幫媽辦個超渡法會吧!」
  在曉雯點點頭後,兩個人一起捧著這紙箱離開了這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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