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彘

傳說漢高祖劉邦寵愛戚夫人與其子劉如意，高祖死後皇后擔心繼承人之位會落在劉如意身上，開始了一場政治肅清。

最可憐的莫過於戚夫人了，傳說皇后砍去戚夫人的手足、挖其雙眼、熏聾其耳、灌藥致啞，之後丟在茅房，命名為「人彘」意思為如豬之人。

「這也太噁心了吧!女人的忌妒心真恐怖」小時候看完這故事的我心裡這樣想著。
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阿明，是一個大學剛畢業的學生。
我現在正在老家整理奶奶的遺物，不知為何突然想起了這則歷史故事。

我家三代單傳，爺爺是以前的茶商，常出外行商，父親是貿易公司的老闆。
爺爺死後奶奶堅持守在老家，父親在首都買了豪宅，奶奶還是堅持不搬來與我們同住。
奶奶最近病死了，為了舉辦後事，我來到老家整理奶奶的遺物，父母事情忙完後會隨後趕來。

記得以前放寒暑假，父母總是會讓我回老家與奶奶同住幾天，一解老人家的相思之情。
大都市長大的我，對於老家村子裡的任何事物都感到驚奇，總是會與同村的幾個孩子四處探險，傍晚則回到家裡，吃著奶奶煮好的飯菜與奶奶聊天。

奶奶對我總是溫柔與溺愛，幾乎是有求必應，但奶奶唯一的禁忌老家裡的「一個大甕」
上面還貼著一張符，小時候曾好奇想打開看看裡面裝的是甚麼，卻遭來奶奶的大罵，那是奶奶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對我的責罵。

記得有回在老家的夜裡，夢到一名女子，穿著古時的旗袍，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
肌膚如牛奶一般白皙、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楚楚可憐中帶點嫵媚，是一個樣貌非常美麗的女人。

看到女子的我心想「哇!這女放到現代，隨隨便便也可以當一個大明星，根本不遜色於當今的各種網紅與巨星」。

正當我胡思亂想之際，看到那女子對我笑著招手，似乎叫著我「來啊，來啊」
此時我雙腳不知不覺地帶著我朝他走去，走到一半的時候突然驚醒，神智昏昏沉沉
隱約看到奶奶在我床前，焦急的神情。

後來聽我父母與奶奶口述，我才知道我醒來生了一場大病，發燒發到40度，差一點就回老家跟爺爺團聚了，完全清醒時已在醫院裡，當時的我以為只是單純的生病，連離開時發現枕頭裡有一張符都沒多想。

「怎麼又突然想到往事，要趕在父親來之前把奶奶的遺物整理好，不然又要被念了」
回過神的我繼續我的整理工作，突然聽到「筐啷筐啷」的物體撞擊聲。
尋著聲音的我看到的是，奶奶最寶貴的「大甕」

記得奶奶跟我說這裡面泡著的是藥酒，有許多珍貴的藥材，符則是法師的額外加持，這甕跟小時候一模一樣，除了現在搖晃撞擊牆壁的這點以外。

「這甕到底裝了甚麼? 怎麼可能會自己動? 難道這藥酒有多泡蛇還是鱉?」
打開甕的我，看到的是一輩子不會忘記的景象，甕中裝著分不清是何物質的液體，
一大片看起來是海草的植物在猛烈搖晃，我鼓起勇氣一把把這海草給抓了起來。

看到的居然是一顆人頭，不，已經不能分辨到底是不是人頭了，沒有耳朵、眼眶只剩下凹陷，這顆頭猛烈的搖晃並發出「啞啞」的奇怪叫聲，再來的我就失去意識了。

再醒來時，步入眼簾的是我的父母，「你沒事吧?阿明」父親擔憂著說著。
我把剛才遇到的怪事說給我父母聽，媽媽的神情非常害怕，是一個很正常的反應
不正常的是我父親，看他的神情沉重，卻沒有多少害怕與吃驚的樣子。

「我想我知道你看到的是甚麼東西了」父親說完，並拿出一張紙，告知我說這是剛從奶
奶房間找到的信，是奶奶的遺書也是奶奶的「自白」。

以下是是奶奶第一視角的自述:

兒子、媳婦、阿明，當你們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離開人世了吧?
有一件事放在我心裡太久了，我想把他寫下來，不然這件事會隨著我的離世而永遠塵
封在這世上 。

當年我丈夫，某次外出行商遇到了一名貌美女子，對其一見鍾情，帶著那女人回
來後逼我答應他娶妾，當時的我傷心又生氣，極力的反對，但還是無法抵得過大時代
的洪流，那年代三妻四妾是常事，你父親又是一家之主，在他的強迫下，那狐狸精終
究是進了我家的大門。

兒子，那時你才6歲，應該有點映像吧? 入門後那女的囂張跋扈，對我不尊重又冷嘲 熱諷，幾月後她懷孕了，這情況是日益嚴重，某一天你父親外出行商，那是一切
的開頭，也是我萬劫不復的開始。

「唷! 大姊不是我說你，我們女人啊，還是要多多愛惜自己善加保養，才不會像個
黃臉婆一樣惹人嫌，不過你保養也沒什麼用，當家的心早就在我這了，他根本就不愛
你了，不過是施捨你也礙於名分之下，才沒有休了你，哈哈哈哈」

那狐狸精大聲的嘲笑，面容都因誇張的表情而扭曲，一時之間新仇舊恨湧上心頭，等
我回過神來，我已經把他殺了，還好當時長工與婢女都告假省親，兒子你又睡了，這
件事才沒有任何人發現。

我癱坐在地上許久，神智穩定下來後，取而代之的是心理的怒火，想著狐狸精平常的
霸道與無恥，我只想狠狠地報復，莫名我想到的是「人彘」的典故，之後的我就一刀
一刀把這狐狸精給做成人彘，之後把他泡浸大甕裡，想著之後如何解決。

丈夫回來後，我告知他狐狸精跟著情夫跑了，他火冒三丈派人找狐狸精，結果當然是找不到人，這件事就在不了了之下結束，之後家裡莫名出現幾樁怪事，有下人夜裡聽到哭聲，還看到狐狸精走在大院裡，當這些事繪聲繪影地被講出來，我情急之下只好盡快找到村子裡最厲害的法師。

法師把大甕封印後告知我說「這女子怨念太深，除了封印他的屍身外，還需要有一個人作為封印留在這間屋子才可以把它鎮住」我答應了法師讓法師施法在我身上，這就是為何我不搬過去與你們同住的原因。

這件事是我心中最大的愧疚，一時衝動之下鑄成大錯，讓我悔不當初，希望這一切都在我死後有一個結束吧。

聽完奶奶自白後，我問爸爸該如何處理?
「我們去找國家裡最有名的法師來處理吧!希望依切都能妥善的處理好，不要帶給大家危難」爸爸擔憂地說著。

之後我們找到法師，法師請女子附身在他身上與我們協商，他開出的條件是要把他的屍身還有神主牌遷進去我家的祖祠，還有他當時懷孕未生下來就死了，是他最大的遺憾，他要我做他的乾孫子。

聽到這裡我認不住地說「要我做你乾孫子也不是不行，但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女子笑著說「我知道你沒交過女友，你是想要我幫你找到女朋友?」
看著這男法師發出女人的聲音，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只覺得噁心
我生氣的說「才不是，你不要小看我，只要我想交，要交3.5個女友都是輕而易舉的小事，我是要你達到目的後，去了地府不要為難我奶奶，希望你們可以恩消仇散」

女子驚訝地說「想不到那殘忍的老太婆教出的子孫這麼孝順?也罷我已經死了這麼久，也不想繼續執著下去，想放下一切超脫極樂了，好我答應你的要求」

之後我們照著女子的要求，在法師的協助之下完成他的超渡，從此家裡平靜無事。

「古人說的好，惹龍惹虎不要惹到恰查某，古人誠不欺我啊」事情結束後，我發出無盡
的感慨。

「乖孫，你是在說我嗎?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聽到這奇怪的聲音，我轉過頭去，看到一個人頭飄在我身後，嚇得我大叫「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