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
「曾經稱霸這世界的怪物就這麼消失在這世上……什麼!」,「火眼你上課又睡著了啊?給我起來!」老師在講台上生氣的說道,「有什麼辦法,誰叫歷史課這麼的無聊。」我睡眼惺忪的喃喃自語。「你應該要怎麼做,不用我再提醒了吧?」老師沒好氣的說道,「我這就去,闊嘴老師。」語畢後,教室內傳來一陣哄堂大笑,我走出教室,熟練的做了我在學校最擅長的事 ——「走廊罰站」。
中午吃飯時間,福利社總是人山人海,我費了好一番功夫才買好午餐,手上各拿著汽水、煎餃以及酸辣湯。早上站了這麼久,中午就吃好一點的吧!到了教室後,椅子還沒坐熱,我最好的朋友爆拳,嘴巴上的咖哩醬都還沒擦乾淨就跑到我身旁,「火眼你聽說了嗎?我們學校晚上最近好像鬧鬼喔!聽說還是怪物的鬼魂呢!」爆拳興奮的說道。
我對這些校園靈異傳說實在是一點興趣也沒有,何況這些怪物都消失這麼久了,怎麼現在會突然冒出牠們的鬼魂,但看著爆拳如此的雀躍,我也只好附和他幾句。
說著說著爆拳竟向我提了一個麻煩的提議,「我們晚上來學校抓鬼好不好?」,聽到他這麼說我沒好氣的回答他:「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現在被禁足了,晚上是不能出去的。」,被禁足是真的,但就算沒有被禁足,我也不想參與這場小小的探險活動。
聽了我如此說道後,爆拳還是不死心的替我想出各種可以溜出來的方法,但都還是被我用各種理由回絕了。只見爆拳還是不肯放棄說服我,沒多久他就找向他的青梅竹馬-虎牙。爆拳與虎牙從幼稚園就認識了,之後也都很幸運的都被安排在同一班,兩個人的感情相當要好,我其實是很羨慕他們倆的。
只見爆拳和虎牙交談了幾句後,他們便一同走向睫毛,我的暗戀對象。我瞄了爆拳一眼,他對我露出了一個狡詐的笑容,這下我不得不關心起這件事了,便加入了他們三人的對話。「睫毛一起去啦!我記得妳上禮拜不是說今天晚上不用補習嗎?」虎牙拉著睫毛的手臂搖晃著說道,「是這樣沒錯,但晚上還偷偷闖進學校,好像不太好吧……」睫毛不像虎牙這麼的活潑外向,是個標準的乖乖牌。
「沒問題的啦!現在學校為了省錢,晚上都不雇警衛了,全由單身的男老師輪流值班。」虎牙向睫毛說著,「對阿,就算不小心心被抓到,我們就說是忘了帶作業回家,所以回來教室拿。我記得今晚是歷史老師闊嘴值班的吧?」爆拳附和著。
只見起初睫毛還是有點抗拒,但在爆拳與虎牙不斷的勸說下也點頭答應了。「火眼你也沒問題吧?」爆拳向我眨了眨眼,一想到睫毛也會去,我開始有點感興趣了。「我……沒問題啦!」我偷偷的瞄向睫毛說道,可惜她並沒有看向我這邊。「那我們晚上八點約在學校側門囉!」爆拳宣告著。
晚餐過後,我一直盤算著要如何溜出家門,現在已經是被禁足的情況了,如果再被爸媽抓到,之後可能連電動都沒得打了。想了想還是從窗戶出去比較不容易被發現,好在我房間的窗戶旁有一顆大樹,可以順著樹幹往下爬。正當我把窗戶打開,準備把腳跨出窗口時,我感覺得到背後有個不速之客……
「你又想偷溜出去了啊?」我猛然回頭,不知何時弟弟白眼已經在我房間門口了,「我記得你不是還被禁足嗎?」白眼問道,「痾……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辦,不要告訴爸媽,拜託啦!」眼看快到赴約時間了,我不得不放下尊嚴向白眼拜託著。
「要幫你保密當然可以,只是……」白眼將目光停留在我之前很寶貴的遊戲片上,「好啦!我知道了,你想玩就拿去吧!記住千萬不能告訴爸媽我出去喔!」我只能祈禱著弟弟不要像他的名字一樣白目,不小心向爸媽說溜了嘴。白眼開心的拿了遊戲片後,我便趕緊往學校的側門前進。
到了學校後,其他三人早就已經在等我了,「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爆拳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們趕緊進去吧!」爆拳很快的爬上學校圍牆翻了過去,並伸手拉了虎牙一把。
接下來我也不費吹灰之力就爬了圍牆上去,但想到了睫毛,我想翻牆這件事對她應該還是有些困難吧?於是不知哪來的勇氣,我向睫毛伸出了手「抓著我的手,小心一點」,只見睫毛愣了幾秒,便不好意思的抓住我的手並說了聲謝謝。爆拳很快就逮到和我四目交接的時機,並露出一付「我有這樣美好的機會,全都是他的功勞」的表情。
晚上的學校與白天相比確實陰森了不少,截然就像是個不同的世界,僅管這是我在熟悉不過的地方,還是會覺得有些可怕。「爆拳探險團出發!」爆拳像是個小隊長般的發號施令,白天從不覺得,但到了晚上學校就顯得像是個大迷宮似的。一路上我們四人都沒說什麼話,就連一開始很興奮的爆拳也能從他臉上的汗珠,感受到他的緊張感。
別說要抓鬼了,現在連個鬼影都沒看到,不過無事總比出事好吧?我心想,本來是希望藉由這次的活動可以和睫毛有更進一步的發展,目前看起來也是無望了,不過有握到她的手,也不算毫無進展。
很快的一道聲音劃破了夜晚的寧靜,這聲音似乎離我們相當接近,爆拳下意識的很快拉著虎牙的手,往附近的掃地用具儲藏室蹲下,睫毛也迅速的跟著虎牙躲藏。本來我也想一同躲在一塊,但發現儲藏室容納他們三人已經很勉強了,勢必只能另尋其他的地點躲藏。我往爆拳他們的反方離開,但倒楣的是,那聲音卻是朝我的方向一一逼進。如果我在貿然的移動,很有可能被發現、追上,看著長長的走廊,教室也都是鎖著的,已經沒地方好躲的了,我只好做了我在學校最擅長的事——在走廊罰站。
不管那鬼玩意兒是什麼,只希望我的存在感夠低,牠能把我當成一根柱子還是什麼的,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禱著不要被發現。平常在走廊罰站並不是什麼大問題,但現在可不一樣了,我不用擔心巡堂的主任,而是伺機在旁的怪物鬼魂。
隨著聲音越來越靠近,我還發現這鬼魂還散發出微弱的黃光。我心想這可能就像鮟鱇魚一樣,藉由著身上的光線來吸引著獵物上勾。我趕緊閉上眼睛,深怕這光線有什麼特殊的魔力會使我被吸引上去。
幸運的是,這鬼魂只是直直的向前移動,並沒有拐進我所站的這條走廊,我不禁鬆了一口氣,並偷偷的觀察這鬼魂到底要去哪裡。我慢慢的從牆旁探出頭來,看見男廁發出了微弱的光線。我知道現在是離開這裡,與爆拳他們會合的最好時機,但實在是禁不住好奇心的作祟,想瞧瞧怪物鬼魂究竟長什麼德性。偷偷看一下應該沒什麼關係吧?便往廁所一瞧,卻看到了令我震驚的景象……
廁所內只見闊嘴正開心的在小便斗前解放著,燈也不開,快沒什麼電的手電筒還放在洗手台上。如果校長知道闊嘴連上個廁所都還在為學校節約用電,一定會感到相當的欣慰,但我只希望他別連洗手的水都省了。
「真白痴!」我心裡咒罵著,費盡千辛萬苦,晚上偷溜出來竟然只為了看闊嘴噓噓?我想起今天是他值班,所以根本沒有什麼怪物鬼魂,今晚儼然就是一場鬧劇。
一會兒我就回到爆拳他們所躲藏的儲藏室,「你沒有被闊嘴發現吧?」爆拳問道,「沒有只差一點,我還以為真的遇到……」我回答著,「你該不會真的以為是怪物的鬼魂吧?」虎牙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打斷了我的話,我本想否認但看到睫毛在旁偷偷的笑了出來,我心想在辯解下去他們也不會相信吧?本來是希望能在睫毛前有個好表現,但現在我就像是個笑話似的,唉……現在就只想趕緊離開學校。正當我這麼想著時,又有另一陣悉悉窣窣的聲音傳來……
這次我很確定不是闊嘴了,一定還有其它東西在這學校。「火眼別去了!」為了洗刷先前的丟臉感,我不顧爆拳的阻止,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由於天色昏暗,我只看見一團黑影正快速的向福利社位置移動,我緊緊的跟在它的身後,直到這團黑影進去了福利社內。我這時停下了腳步,遲疑了幾秒,那鬼東西現在就在裡面,不知道有沒有危險,但我想了想還是決定鼓起勇氣進去一探究竟。進去福利社後沒多久,我竟然目睹了一幕令人難以想像的畫面,因為根本不是謠言所說的什麼怪物鬼魂,而是活生生的——怪物。
在福利社的角落,我看見了一個小怪物正吃著福利社內販售的餅乾。我目瞪口呆望著眼前的小怪物,而這隻小怪物也發現了我。沒多久爆拳一行人也趕了過來,「這是……怪物的小孩吧?我曾在書上看過,不會錯的!」睫毛首先開口,並害怕的緊握虎牙的手。如果是平常的我肯定巴不得希望她握的是我的手,但現在我只是想弄清楚這傢伙的底細。
「糗糗你們不腰殺握,握肚子真的好餓!」小怪物的這一番話,使我們更加的震驚,雖然發音不標準,但竟然也會說話?「你們看!仔細觀察他真的就和書上描述一樣,只有兩隻手!」爆拳已經不管未成年不得隨意飛行的規定,展開他的翅膀驚呼著。「眼睛……牠的眼睛居然有兩顆,好噁心喔!」虎牙瞪著她的那顆大眼說道。我們四人一時也不知道該拿這隻小怪物怎麼辦,只見牠不斷的哭喊著,口齒不清說著不要殺牠之類的話。
虎牙向睫毛討論著要不要告闊嘴,但睫毛擔心事後政府可能會把小怪物抓走並殺掉,而爆拳依舊擺動著他的雙翼小心提防著。我沒加入他們的討論,只是望著眼前的這個在過去,只能從歷史頻道或教科書上模糊的照片才能看到的生物。牠們不是應該在課本上所提到的「第三次世界大戰」消失了嗎?我記得由於這些怪物使用了核子武器自相殘殺,沒多久的時間,我們就只能從媽媽嚇唬小孩的床邊故事得知這些怪物的存在了。
我現在終於想了起來——「人類」,過去牠們似乎是這麼稱呼自己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