椰子

小政是我的弟弟，是個精神病患，他有犯罪前科，身邊的人都迴避他，他的行為舉止在我們”正常人”眼中詭奇怪異。

他習慣以小丑面具隱藏他真實的面容，人們總會被他的面具驚恐到，另外他老把自己包得像粽子一樣厚，不管春夏秋冬他都穿著那件厚重的灰色毛絨外套，衣物和褲子也是一層又一層，但他永遠不會喊熱，流汗了也不會洗澡。

我們的爸媽在一年前去世了，爸媽是被小政殺害的，小政老是控制不好自己，那次他又和爸媽起了爭執，但這次是爸爸先開始的，隨後媽媽也附和爸爸，小政看著連自己的親生父母也否定他，瞬間拔下面具，從衣服裡掏出一把沾了血液的菜刀，毫不留情地對爸媽下手。

據警方說當時小政拔下面具時爸媽被他的容貌給嚇著了。

但那又如何呢？他還是我最愛的弟弟，那個童年時會陪我摘椰子的可愛弟弟。

我們老家在屏東鄉下，小時候當我們口渴時如果不想喝水的話，就會鬼靈精怪的偷偷去摘外面的椰子，椰子水的滋味我依然記得。

我和小政會合作想辦法把樹上的椰子弄下來，成功後小政會拿刀切開椰樹果實，我們會一起抱著大大的椰子開心飲用。

小政雖然是殺人犯，但他是很精明的，每次犯案他會扮成不同人，之後就逃到事先找好的躲藏住處。

今天我為了探望小政，特地從台北坐車南下到高雄，他住在一間舊公寓的五樓最裡面的套房，我按下門鈴，可是沒有人回應，我試著開門，發現他的大門沒有鎖好，我才得以進入。

「真是不小心啊，眉把門鎖好被警察闖進來該怎麼辦呢？」

進來之後我順便幫小政把門鎖緊鎖好，大門進來就是小小的客廳，只放了破舊沙發和一張摺疊桌，整個套房的格局散發出詭異的氛圍，可是我就是喜歡這種格局，很快就適應這個套房了。

我脫下帽子，把袋子放在摺疊桌上，袋子裡是小政最愛的椰子和椰子水，笑著聳聳肩，大老遠跑到台北又回來真是累了，閉上眼睛回想小政兒時可愛的模樣，之後就靜靜地度過一分一秒，等待寶貝弟弟回來。

「小政怎麼還不回來啊……等到口也渴了我又沒帶水，唉……去看看冰箱有沒有喝的吧！」

我起身移動到一台大冰箱前，打開冰箱感受裡頭的冷氣。

「啊，真舒服，外頭大熱天的，我穿這麼多衣服真是錯了。」

這時才發現冰箱上下層都是滿滿的大顆椰子，冷凍庫裡還有六盒切好的椰子果肉。

「小政也真是的，塞了這麼多顆椰子在冰箱都不吃，會放到腐壞的啊，乾脆我幫他清空一些好了。」

說完，我拿出一顆綠油油的椰子，放到桌上再用刀子切開，瞬間裡面流出的鮮紅色汁液噴的滿地都是，我舔了舔嘴角沾到的汁液，揚起嘴角。

「真是懷念的味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