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之島

用刺刀由屁股插入，不急不徐地緩緩推送。

感受越來越急促不屬於自己的脈搏，扎實在手掌上傳來回饋。

小狗崽子發出尖銳的慘叫，無規律的舞動著四肢，頭不停晃來晃去。

一群阿兵哥看得津津有味，這是駐守在離島上唯一的樂趣，主刀的老兵特別放慢屠宰的過程，在死之前得賣力娛樂大家，直到一動也不動為止。

還未死透，老兵趕在最後一口氣之前，將小狗崽子的頭顱剁下。

『小狗崽子的肉最嫩、最好吃了。』老兵舉著無頭的屍體，對著一旁被綁在樹旁的花色母狗說著。

母狗眼窩陳年未清理的淚腺，好像血淚。她死命掙扎，讓紅色的塑膠繩深深陷入，塌陷的狗毛下勒出了圈鮮紅色勒痕，隨著勒痕越來越深，也逐漸吸不到氧氣，意識沒入黑暗，母狗把自己給勒死了。

當她再次睜眼，已在輪迴路上。心中仍有掛念的事，忍不住回頭望，見到一群無頭的狗寶寶毫無方向感，在路上躊躇不前。

這讓她徹底瘋狂，她往回走放棄輪迴的機會，打算徹底墮入地獄。

故事還沒說完，來到島上旅遊的老人打斷老婦，忍不住問了。

「這就是島上不再有軍隊駐守的原因嗎？」老人轉頭望著荒廢的連隊宿舍，原本哨口的位置，都改立了用來鎮煞的佛像。

「那一夜，駐守在這個小島上的連隊，無一倖免，沒有人活下來。」

「可是…也有不吃狗的人吧，那些人未必該死啊。」

婦人想起輪回路上那群無頭的狗寶寶，搖搖頭說了：「這是離島軍隊的日常，養狗不是用來陪伴，大多數都是用來食用的，一天不吃，並不代表之後不會吃。」

老人嘆了一口氣，明白了這座島上只有狗，卻一個人都沒有的原因。

「那麼…你打算一直憎恨人類嗎？」老人靠近，摸了摸婦人脖子上的勒痕。

老婦沒有閃躲，因為老人身上熟悉的味道，想起了一些事情。「你到底是什麼人！？」

「小花是我，我就是那個你天天陪伴夜巡的排長啊。」老人突然哭了出來。

「小花！？王排長是你嗎？」老婦想起了叫她這個名字的男人。

「對不起….我不知道在我離開後，你…你會碰上這種事，我明明就知道他們在吃狗肉，但是卻沒有帶你走…我明明就答應過的…」王排長蒼老的雙手摀住了面容，不停發出最哀慟的懊悔。

這讓小花也哭了，就像失去孩子那天絕望的哭法。就是忘不了那一天，那是她的枷鎖、是對自己的詛咒，就好像如果放下一切，她會對不起孩子一樣。

「一切都結束了，跟我走好嗎？」王排長老淚縱橫。

小花無法立即答應，顯得有些猶豫。

這時王排長緩緩蹲下，拿出了一直留在身邊的項圈。小花認了出來、變回了當年那隻惹人憐愛的小狗，不再猶豫、主動將頭伸進項圈裡頭，一切又好像回到了那段陪伴巡邏的時光。

50年了，王排長終於來接她走了。